闻言王蓝田没忍住小声插嘴:“也不至于那样差吧?”
“不至于?”?之瞪他一眼,“你知道你这位族书平日里最爱做甚么?”
“不知道啊。”王蓝田老实摇头,他上哪儿知道去?
“他啊,接近而立之年的人了,你以为他为何还未成亲?那是因为他眼高手低,要不是看不上人家姑娘没学识,要不是嫌弃人家姑娘容貌不够出色。”
王蓝田不觉得这要求有问题,小声反驳道:“谢先生有学问也容貌过人,那皇上这婚不是赐得正好么?”
“呵!”?之没忍住敲他脑袋两下,“照你这么说,谢先生对夫君的要求就不用考虑了是吧?”
闻言谢道韫略略勾唇,不过随即又化为苦笑:“圣旨已下,我哪里还需要考虑。”
“为何不需要考虑?”?之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人既然不能换,那就想法子把人调教成你想要的样子。”
谢道韫和王蓝田,包括在石阶下的人都是瞳孔震惊。
?之挑眉,“莫不是你还真信了女戒那一套?”
谢道韫摇头,“我自然不信。”
“那不就是了?”?之抱着胳膊讥讽道:“汉后宫淫乱之风盛行,朝廷混乱,未免外戚专权,国风扰乱,班昭才写了这么一本女诫,谁想到现在的人能拿着它束缚女人?”
需知,班昭此人还曾参与过朝政!
谢道韫眼中闪过了思索之色。
?之又道:“何况我这侄儿,眼高手低但还不算什么,他平日里最常做的便是求神拜佛,诸如他家中亲长生病,吏下治地水涝小灾,他所为定是烧香请神,而不是解决问题。”
这样的男人,嫁他做甚?嫁给他当他供台上的神佛仙子,每日让他烧香祭拜、供上瓜果?
王蓝田吃惊瞪眼,谢道韫却已深深皱起了眉头。
?之将谢道韫的反应看在眼里,好心提醒道:“据我所知,我这侄儿行事有事也颇为不守规矩。他听闻你在杭州,说不准过几日就会出发过来找你。”
“这倒无妨,”谢道韫温声道:“我也想先见见他再做打算。”
?之点点头,不过还是又提醒了她两句:“这婚你们见不见定然都是要成的,我劝你大婚之时把你的亲兵都带去,再把他府上的亲兵亲自带队操练。”
否则,真要有什么危急情形,求神拜佛?那不如直接赴死来得痛快,旁人还能夸赞一声“慷慨赴死。”
谢道韫点点头,“多谢你。”
“无需客气。”?之轻笑。这人听进去了,于她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
谢道韫亦微笑:“天色不早了,山长和师母今日为我设了宴,便不打扰你们了。”
?之与王蓝田皆以礼辞行。
?之轻声祝贺:“那就祝先生今夜好宴好景好兴致。”
谢道韫知她是在说书院里那位一直不曾现身的陈夫子陈教席,不免勾唇一笑,“但愿如此。”
目送谢道韫走远,?之转身换了个方向,扯了王蓝田一把,“走吧,该去食舍用晚食了。”
这时候王蓝田的脑子倒是活泛了,“那今日耽搁了,回去还温书么?”
“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