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便是请来大夫,杨铁心也注定熬不过今夜。
“爱妻”背叛,本就让他存了死志。
等到客栈的时候,杨铁心其实已经不大能说得出话来了。
若非他找见了亲生孩儿,说不准他就不撑这一遭了。
不过,也是杨康不知方才杨铁心找见包惜弱之时不曾问过他一句,所以瞧见生父如此模样,到底有些不大好受。
是以,待杨铁心费力想伸手抓住他手的时候,杨康没有拒绝。
“康……康儿,你能……叫……叫我……一声么?”他的眼神殷切又期盼,还带着强撑的那一口气。
瞧见他这模样,杨康在心底无声长叹,抿了抿唇角,还是张口木讷地叫了一声“爹”。
“好……好……”
杨铁心的声音如同破风箱般,他牢牢抓着儿子的手,目光已经在搜寻着什么。
倒是巧,穆念慈也托着个气喘吁吁的山羊胡大夫冲上来了。
比起才认回来了儿子,自是穆念慈这个女儿更牵动杨铁心心弦。
眼看父母情深,杨康已经顺势退到了一旁,冷然听着杨铁心交代穆念慈和郭靖的婚约。
瞧见穆念慈的泪水,杨康甚至有心思无声自嘲一句:果然啊,他是哭不出来的。纵然,死的人是他亲爹!
不过是几罗预的时间,喘匀气息的大夫已经没了用处。
穆念慈伏在义父的身上痛哭,杨康却已拿了银两用大夫出客栈。
在客栈外头,他见到了蓉姑娘。
燕京之地繁华,便是夜间也在主街点了灯笼。
客栈门口其实并不光亮,可借着月光,他却觉得蓉姑娘那唇角的笑有些晃眼。
“呐,东西还你。”
他也不拒绝,笑着接过。“你一直等在外头?”
“不可以么?”外头枝上赏月更佳。
当然,听那客栈里的动静也更清晰。
“自然可以。”杨康也不知道想没想到这层,总归她不提,他也没有多言其他的。“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蓉姑娘将双手背到了后头,“北边儿没什么好玩儿的,可能是南下吧。”
多的不说,南边儿的饭菜要比北边儿的更合她胃口。
闻言杨康挑挑眉,“或许可以同路。”
“你也要南下?”
“嘉兴烟雨楼,我和人有约。”
“有约?”蓉姑娘微颦蛾眉,“什么约?约的谁?”
这问问得娇,也蛮横。
不过,杨康却笑了。“与人比武,约的人你也识得。”
“我识得?”蓉姑娘松了眉头,“莫不是郭靖?”她这一路北上,可不曾识得几个人。
“是他。”杨康点头,又将怀里的竹篓递还给她。
“做什么?”蓉姑娘不解。
“你可会制药?”他听闻,东邪黄药师样样精通,医理琴棋无一不绝。
这蛇是药蛇,药性全在身上,直接饮其血也可,但制成成药定然是最好的,否则那梁子翁也不会折腾这么多的药方儿。
说来他还要多谢梁子翁,若非他折腾这么多的方子出来,他估计头一次潜入赵王府之时就将他这宝贝蛇偷走,然后被梁子翁循着气味到处追杀!
这如今么……有了这老儿自己折腾出来的方子喂了几日,他到要看看梁子翁的鼻子还有没有这么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