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儿子？
闻言杨康只觉得自己当真是一场笑话，也不知今夜他来这里是为了做甚么，自取其辱？还是彻底死心？
之后那屋子里的母子俩还说了些甚么他已经全然不知了，他只是还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原路出了赵王府，没叫这赵王府里养着的江湖人士发觉。
只是，出了赵王府，一个人走在夜里依旧热闹的街道上，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就像是当年，他偷偷一个人从狗洞里钻出了小院子，又偷偷躲在了月洞门的矮木丛里，秋夜的风从袖子里灌进去，吹得人生冷。
“杨康！”
姑娘着急又惊喜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神，他抬头望去，是莫愁姑娘匆匆跑到他近前的模样。
莫愁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声音委屈又担心，“你大半夜不睡觉去哪儿了啊？我听到动静追出来都没追到你，到处找你也没找到！”
她才不承认，原本是因为只是好奇想跟着出来看看他要做甚么，但后来找不到人，她心里真的慌了。
好像从认识开始，他们就一起待在终南山上“胡作非为”，下山也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过……
不知不觉，这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似乎也太重要了些。若是真的有一天她找不到他了，她会哭的吧……
被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杨康反倒是笑了。纵然他亲情缘浅，却又师傅疼爱，日后更有姻缘美满，这也就够了。
“你笑甚么啊？”莫愁不知他在想甚么，只觉得更恼怒，气得又捶了他一下，“我问你话呢！”
杨康没忍住笑出声，“放心吧，我没去哪儿，只是刚刚去看了一位故人。”
“故人？”莫愁一愣，“你在燕京还有故人啊？是谁啊？”
闻言杨康笑了笑，这次像是没了甚么顾及，又或许是方才她的着急让他心里有了底，他轻轻牵了她的手，在她惊诧之前带着她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走吧，咱们先回去，我慢慢告诉你。”
莫愁姑娘果然被这一打岔给转移了注意，“为甚么？不能现在就说么？”
“也可以，不过我怕你不信。”
“有甚么不信的，你说呀……”
事实上，信是信了，可信之前，不信还是有的。
莫愁姑娘这些日子在山下已经见识过了这山下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竹马居然还跟大金王室有着这样微妙的联系。
不过，比起对他身世的惊诧，她又更心疼他今晚的遭遇。
虽然他没说他到赵王府去都做了甚么，见了甚么，可光是方才他那孤单又萧瑟的影子里便能窥探一二。
她嘴笨，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人。
他眼见着，她的唇瓣张张合合半天了，终于憋出来一句：“那我比你更惨一点，我都没见过我娘，我都不难过，要不你就不难过了？”
杨康忍不住失笑，想抱她入怀却又怕吓着她，最后只好轻轻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他笑了，她便放心了，摇摇头推开他的手，“不难过就不难过，点我额头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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