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兰姑娘胜了穿针之赛,又带着姑娘们在织女娘娘面前许下心愿,佳节宴会也便适时的散了。
宴会之后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急着回房,马文才也与陆青辞一同绕了远些的路回去。
他今日送了她小箱子的东西,可她却是没送他东西。
路上,马文才想起白日里那收到荷包却无知无觉的梁山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高兴。
“你今日还没送我荷包。”
他这话似委屈也似抱怨,陆青辞忍不住笑了笑,“可陆家七姑娘不会女红,哪里来的荷包送人?”
马文才一愣,俨然是没想到她不会的。
不过,她自袖袋中抽出了一幅卷好的画卷来递到了他面前,“荷包没有,也不知这画卷马公子可接受?”
闻言他便笑了,接过画卷便展开了,见了画上的人,嘴角的笑意更是上扬。
“没有荷包,此物也是合我心意的。”
那画上的人,不是蹴鞠之时的他又是谁呢?
“合心意便好。”
其实今日银心偷偷在假山那边设了香台,祝英台也想拉着她过去偷偷拜织女求姻缘,不过她没去。
她其实不信甚么织女。
若这世上真有甚么织女娘娘,那她为何不求王母,反倒是求一个姻缘本就不圆满的织女?
何况,同舍的两人全不在宴上,空出两个位置太显眼了些,英台愿意拜便去吧,她要的姻缘自己去拿便是,就不废那个心思了。
不过,七夕之夜过得展颜,翌晨的课堂之上,位座首排的陆七姑娘和马公子都没想到,竟有人搬了桌子架在他们的座位之前,还早早地坐在了上头。
马文才看清这人的衣裳,惊疑不定地叫了一声:“爹,您怎么来了?”
闻言陆姑娘诧异地看了过去,她实在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见到这位马太守。
梵钟敲响得恰如其分,马文才纵然心中疑惑也只得先落座静待上课。
今日因着有贵客来临,陈子俊也跟进了学堂,如今就在一旁候着。
要说马太守为何会突至尼山书院,其实也是因为马统下山的缘故。
马文才吩咐马统回府上拿的东西也不是别的,就是他锁在房里的小箱子,那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昔年他的母亲留下的珍爱之物。
马统早得了吩咐,自然是不敢将拿了甚么如实已告,毕竟他是少爷身边的奴才,最怕的自然也是少爷。
是以,马太守只知儿子在山上缺了钱花。
只是昨日他不得空,另有佳人相伴,今日得了空闲便亲自带了一箱金子送上了山来,
也正巧,他听说陶渊明这老酒鬼来了书院,过来会会故人也是不错的。
不过,马太守的故人踏着最后一声钟响慢悠悠地进了学堂之后,见着首座的他却是没有那个叙旧的心思,挥挥手随意回了陈子俊的招呼声便望向他:
“马大人,您是堂堂杭州太守,跑来当我的学生,实在是不敢当啊。”
早知他会如此反应,马太守只笑道:“久闻五柳先生学问高深,见解超凡,今日得沐春风,实乃三生有幸啊,算是便宜马某人了。”
闻言陶渊明挑了挑眉,干脆随意坐在了讲台上,“你看看,我这个人哪,就是见不得让人占便宜!今个儿我还真不想讲课了。”
台下的学子面面相觑,马平川脸上的笑意也是微微一滞,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酒鬼”。
他如此,陶渊明心中也是冷哼一声,面上却是带笑道:“这样吧,我今天呀,只想听听学生们的心声。”说着便看向马平川,“如何?”
为官多年,不动声色马太守自然是做得到的,“陶先生教学真是别出心裁,马某人一样受益匪浅。”
“哎呀……这一个官字两张口,马大人果然是会说好听话,你让我老酒鬼也是受益匪浅哪。”
“哪里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