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的庄园1.0
[位于寒冷边境的庄园,半夜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红色眼睛,绿色眼睛,蓝色眼睛。]
[啊~究竟是谁在冰尖上舞蹈?]
手机里传来莫名的嘶吼声,他们在追逐,在撕咬,在咀嚼,在吞咽。
〈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你毫不犹豫把手机调成静音,接着起身到阳台秋千里坐下,“笑话,没有什么不能被太阳吓倒。”〉
游戏继续……
第一视角下,你进入庄园,铁质的双开大门,从膝盖以下的高度开始零星散布啮齿类动物的咬痕。
主楼前的院子,左右两边种满玫瑰,深红的、猩红的、血液干涸的黑红色,花的香气夹杂着莫名的腥甜,这是温柔的刀锋,美丽且锋利。
当你看着玫瑰,玫瑰也在看你,你不敢再聚焦于花草。
〈‘啪’
“这开场,幸好没声音。”手机反扣在腿上,你搓搓胳膊把音量调到最高,“没背景音乐不刺激啊,大白天的,不怕不怕。”〉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们在看着你,用思念、用信仰、用血肉。]
宽敞的大厅,十三人座的桌椅。
精美的餐具,摇曳的灯火映在杯盏上,透射在椅子、墙壁。
丰盛的餐食,晶莹饱满的葡萄、色泽艳丽的桃果、炙烤过的肉食带着油脂特有的光泽、暗绿的蔬菜,火烛映照下越发激起人的食欲。
顶上的蜡烛吊灯,影影棹棹,让人看不清墙角的灰暗,所有的视线被集中在正中央的餐桌。
[斯派洛女士,斯派洛女士,请您入座,客人们马上就到齐了,主人也要来了。]
你左右环视,没人,你低下头,是兔子。
一只蓝色眼睛的直立的兔子,正在和你说话。
〈“不能动啊,左右都不能走,只能前进或者后退。”你在屏幕上四处滑动,“看来还是先跟着npc走吧,这么多椅子,难道还能打联机?也没有交流栏啊,对话框都没有,联机也是单机。”〉
你跟着兔子的指示行动。
椅背上刻着阿拉伯数字的9,圆体的数字本该是和蔼可亲的,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你只觉得庄严沉重。
入座后,周围传来人声,尖锐嘈杂。
“阿曼达,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出差吗?”
“曼伊,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为什么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绑架吗?我可以给钱的,三千万美刀怎么样?五千万也行,放我离开这儿。”
“嘿,不要吵了,都安静点儿。”
你静静的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打扮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子,嬉皮笑脸的油腻中年男,他们似乎关系亲密。
表情张狂、神色傲慢的青年男子,让别人冷静,自己却在焦急的转手指,上肢肌肉发达,像是经过专业训练。
穿的像西式婚礼里的主婚人,神父还是牧师?
合身的西装、发型堪称一丝不苟、宝石胸针、镶钻金表,看起来闪闪发亮,还开口就是几千万,一看就是个富几代的年轻男人。
坐下后就没见开口过的小孩,常见的普通运动服,背着单肩包,怀里紧紧抱着的书本,一眼就知道是学生。
神色阴郁的白大褂,似乎是医生。
再低头看看自己。
复古方领黑纱晚礼服?等等,进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之前穿的是什么来着?
〈“这支线也没个前情提要啥的,一来就开饭了。”你坐在秋千里晃荡,“这兔子还挺可爱,爱丽丝同款吗?”〉
十三个座位,目前坐着八个人,六男两女,还有四个座位上坐着兔子,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兔子。
你仔细看了一圈,发现那只带路的蓝眼睛兔子坐在4号位上,或许是4号位吧,毕竟你只能看到自己的座位号,也不知道是不是按顺序排的位置。
四只兔子是一个颜色的皮毛,都是灰的,只眼睛颜色不同,蓝色、黑色、绿色、红色,你开始疑惑,一定有问题,哪里会有蓝色、绿色眼睛的兔子?这不科学!
你只见过猫有这么些颜色的眼睛,不过,猫有黑色、红色眼睛的吗?怎么看怎么怪异,你开始怀疑这些真的是兔子吗?
“各位客人请稍作等待,主人很快就下来了。”还是那只蓝眼睛兔子起身讲话。
为了方便思考,你决定暂时称呼其为蓝兔、黑兔、绿兔、红兔。[你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机智,学习+10]
〈“哇哦,原来支线剧情能加点。”你继续看下去。〉
“为什么有四个位置坐的是兔子,原先的人呢?”那个壮实的青年迅速提出问题。
“尊敬的客人已经入座,失去尊敬的客人在为信仰鞠躬。”蓝兔委婉的回答。
“鞠躬?信仰?是什么意思?”他紧接着追问。
“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罢了。”蓝兔微笑着回话。
直立的兔子微笑着,露出尖利的门牙,诡异的像人。
男人一惊,不敢再问。
〈“里面的人就这么接受兔子能说话的事了?”你试探着转了转控制杆,视角位置没有发生变动,“背景设定了兔子能说话?”〉
他怎么知道原是给人坐的,万一庄园主人就是喜欢和兔子一起吃饭呢?你觉得其中有秘密。
“阿曼达,你还没解释清楚,你该在维达斯出差的。”那个叫曼伊的男人开口。
“曼伊,你脑袋清醒一点,现在重要的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搞清楚重点,好嘛?”阿曼达脸色不好的回答。
曼伊欲言又止,他把手搭在桌上,又抬手挠着头发,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这才讲话。
“你们都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到这里的?我叫曼伊-索伦森,阿曼达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在红谷城的旅馆里睡了一觉,醒了就到这儿了。”
“我是阿曼达,我确实是他女朋友,但我们之前已经分手了,他总是纠缠我,我也没办法。”
“谁纠缠你?我们明明过的好好的,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你身上了,你别想离开我。”
“行了,我不管你们关系怎么样,我只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个富豪男人打断他们的争执,“我是卢林-布林顿,没错,就是那个布林顿集团,我可是布林顿的唯一继承人,只要你们谁能让我安全回家,谁就能得到五千万美刀。”
众人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卢林。
“现在,都给我安静,我要知道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我应该是从维达斯国际酒店晕到这里来的,我之前在维达斯的总统套房里。”
“我叫伊格万-安德,是个拳击手,如果你们关注奥来国际赛,就该知道我是去年的冠军。我在红谷城的回响酒吧喝醉了,醒来就在这里。”
“弗雷-巴萨摩,我只是个学生,我在红谷城的红谷林做植被调查,突然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到这里了,你们看,我脖子现在还青着呢。”他说着还转头把后颈漏给众人看。
“慈爱的主,请允许我向您问好。我是多林古-休斯顿,是我主虔诚的信徒,我受邀来此迎接我主的降临。我从红谷城教堂醒来就到了这座庄园,这一定是主的旨意。”多林古神色痴迷。
〈“这个牧师看起来像个疯批反派,表情好颜艺,找机会把他嘎了。”你看着牧师痴狂的脸,“任务好像是救兔子来着吧?”〉
“马丁-古费斯,是个医生。也是在红谷城睡着,醒来就在这。三天前我就到这儿了,但是我出不去,跟我一起醒来的那些人,现在只剩下我了。他们都不见了,那扇门从来就没有开过,这里也只有那一扇门。”
他一直低着头,看起来阴郁晦涩。此刻他抬头看着众人,棕色的眼睛里既有希望,又透露着绝望,接着他大声嘶喊,“我要出去,出去。我是伟大的马丁医生,同行敬仰我,病人感激我,我是伟大的马丁医生。”
他起身朝大门冲去,众人都呆滞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说些什么。
你看见玫瑰丛里涌现出黑色的影子朝他而去,爬上他的腿,覆盖他的身体,他的膝盖开始僵直,步伐却越来越快,最终带着往生的喜悦奔向死亡。
“……不,…………骗子…………游戏……魔鬼……”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砰’
是肉体撞在铁门上了吗?不,是灵魂的溃散。
你看见黑影从尸体散开,回归玫瑰丛。淡淡的雾气从肉体浮起,消散在空中,附着在铁门上。
你回头看周围的人,他们目瞪口呆,只直直的看着尸体,没有一个人抬头看空中的雾气、两边的玫瑰丛。
“他只是疯了,对吗?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对吗?”曼伊颤着声音开口,“这里能出去的吧。”
“他疯了。肯定疯了。”卢林缓过神,点头回答。
阿曼达抱紧自己的双臂,浑身颤抖。
“这座庄园似乎不简单,不论马丁医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得先理清思路。我是希芙-斯派洛,自由旅行家,在这之前,我在红谷林探险。我跟你们应该没有丝毫的社会关系。”你开口回答之前的问题。
“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以及,我们都是今天才来的,对吗?”你接着补充。
他们好像才注意到你,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复古的礼服,精致的宝石配饰,你看上去和这座庄园很般配,就像是受邀来参加舞会的贵女。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探险为什么穿着礼服?难道这些兔子还给你提供衣服换?”阿曼达尖声质疑。
众人看向你,兔子们也开始盯着你。
你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蓝兔子依旧保持原状坐着,对周围漠不关心。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疑,你想了想,决定这样说。]
[a.我明明一直在这,你们精神太紧张,没发现我。(精神+10)]
[b.哈?老娘这么大个人搁这儿杵着,你们瞎啊!(力量+10)]
[c.抱歉,我从小存在感就低。(体质+10)]
[d.语音输入▁▁▁▁(随机+10)]
[注意:本副本仅有一次存档机会,请慎用。]
角落跳出存档按钮,图标是一瓶红酒。
提问:怎么知道是一瓶红酒?
答:上面写着‘红酒’两个小字。
〈“没有无限存档,怎么刷完所有线?”你看着选项框,“一力破万难,先选b。”〉
“美人被吓到了吧,叫我卢林就好,你愿意跟我共享布林顿的财富吗?”
(富豪看到了你的美貌,魅力+5)
你微笑着掰弯了面前的勺子,“布林顿先生,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好,好的。”卢林咽了咽口水。
‘咚’
“很好,这下有我的位置了。”
一只紫色眼睛的兔子蹦上之前马丁医生坐的板凳。
〈“怎么又出来一只兔子?”〉
你发现众人对此并不在意,一如既往的相互交谈,然后接着忽视你。
〈“这是只能触发指定谈话吗?为什么他们又忽视了我?”你开始在屏幕上四处乱点,试图找到新剧情。〉
“我其实是昨天在楼上房间醒来的,兔子先生给我送了吃的,直到刚才黑兔子先生通知我,我才到这里来。”弗雷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本子,指节泛白。
他声音颤抖,“你们有试过开门吗?我……我试过的,但是打不开。走廊上还会传来声音,像什么东西在挣扎,昨天晚上,我根本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东西在碰那张床。”
“我一睁眼就在餐桌上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卢林继续分析道,“弗雷小先生,会不会这里的门只能从外面开,所以你才没能走出房门。至于声音,或许是老鼠,年代久远些的房子总有些小客人的。”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表,陡然神情一变,“我的表,不对劲,上个星期才保养过,怎么突然停了。”
他把手腕凑到耳边,‘嘀嗒’‘嘀嗒’‘嘀嗒’,“它还有声音。”
“呵,不就是块表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定是用久了,坏了呢?故弄玄虚。”曼伊看着卢林的动作,不屑的开口。
接着他转身专注的看向阿曼达,“阿曼达,我可是跟着你来的哦,我一直一直在看着你。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也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你……,变态。”阿曼达气的脸都红了,“我醒来就在这儿坐着,你既然说是跟着我来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别以为你榜上卢林-布林顿,就能摆脱我。”曼伊只是微笑的回话。
“哈……,你答应了老布林顿,要把小布林顿骗到维达斯的房间里,然后迷晕他。这样,你能拿到三百万,还能在布林顿集团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奥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对不对?”曼伊的笑容开始变得诡异,嘴角快要碰到耳根 ,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知道!是谁,是谁出卖了我。”阿曼达拍了下桌子,想要起身。
“啊!”她刚站起来就发出尖叫,接着身体抽搐地坐回去,趴在桌上喘息。
“尊敬的客人呀,宴会就要开始了呢,请不要离席哟。”那只紫色眼睛的兔子开口解释,“不然,会发生你们不想看到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宴会,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卢林像紫兔子提出疑问。
紫兔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坐着,眼睛平视前方,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了?”卢林继续问道。
气氛严峻起来,卢林继续开口,“看来,我们只能继续坐着了。”
“我知道阿曼达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我之前跟她有过交易,无所谓,我不在乎。不过是我图色,她图财,公平交易。”卢林摊了摊手。
“没想到这次还牵扯到了父亲,啧。”他把表从腕上卸下来,放在手心摩擦,这是他的母亲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连保养维修都是送到母亲长雇佣的老伙计手里,只此一次出了意外,他有些难过 。
“老头子早就对我有所不满了,他在外面还有好几个孩子。可那又怎么样,我才是遗嘱上的第一继承人 ,没有人能越过我得到布林顿集团。”他向后靠在椅子上,“他老了,身体不行了。现在是狗急跳墙了吗?”
“所以,布林顿先生,你在这里很可能是因为你的父亲想要除掉你。”伊格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你仔细看了看,那里似乎挂着什么金属制品。
“你的父亲为什么觉得这里可以杀了你,凭借这股不让我们起身的神奇力量?还是什么别的脏东西?”伊格万看向阿曼达,“她还好吗?她趴着不动好久了,是不是晕过去了?”
“她只是睡着了,”曼伊看着阿曼达开口,“她太累了,一个人把小布林顿拖到车上,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走安全通道,没有人能帮她。”
“我可怜的小小鸟,幸亏维达斯只是小地方 。为了离开我,平日里最累也不过是在床上度过两天的她,竟然一个人拖着七十多公斤的包袱下了几层楼。”
“不过,那又如何。最后交接的时候,不还是被阴了吗?”曼伊缓慢的向前伸手,试图在不离开板凳的情况下触碰对面的阿曼达。
“卑劣的人被报复回来,不是正常的吗?”他的手指堪堪碰到阿曼达的头发。
“哈。”
阿曼达迅速直起身子,扯住曼伊的手往后拉,她带着复仇成功的笑意开口,“你一直在看着,我就是受不了你这样,才一直想逃。好聚好散,不好吗?”
“哈哈哈,不,你身上带着我的心血,我的一切。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死在一起。啊。你破坏了我的生活,我的妻子离开我,我的孩子厌弃我,你凭什么过的好好的?”曼伊单手撑着桌子边,往后撤身,他的脖子青筋迸起。
你看着两人互相伤害,心里毫无波澜,这算什么?听起来就是,渣男贱女互相伤害。请务必锁死,别伤及无辜。
“别闹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伊格万开口劝解,“曼伊,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这样我们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出去了之后,你们想怎么纠缠怎么纠缠。”
“阿曼达的工作是把小布林顿迷晕在房间,但她贪心太重了,她想要更多的钱,一个布林顿集团继承人的报恩,那能让她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她一定在想,‘要是我运气好点,布林顿集团就能是我儿子的了,然后杀掉小布林顿,自己就能独自掌握整个集团‘”
曼伊继续用咏唱调讲述这个故事。
“可惜,原该开车送小布林顿上路的人是她的仇人。一个女子在最稚嫩的年纪里,被人毁掉了美丽的面容、优雅的歌喉,甚至是青梅竹马的爱情,这是多么深的仇恨啊。”
“对吗,小布林顿先生,你或许记得那个女孩儿,不是同父同母,却长的像你的母亲的女孩。你当时一定在想,她的母亲害死了你的母亲,她却凭借和你的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容貌,获得了老布林顿的宠爱,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明明是背叛,是被嘲讽的存在,却比你更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
“阿曼达也嫉妒她,所以她破坏了那个女孩的爱情,多么脆弱啊,姿容尽毁的自卑、一点点的心理暗示再加上一点点的诱惑,那个男人就离开了她。”
曼伊双手捏着桌边,抬头看着阿曼达。
“阿曼达,看看我,我对你的爱,才是至死不渝。”
阿曼达脸色煞白,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不认为自己有错,顶多是手段过激了些。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更何况我给了她整容的钱。”小布林顿先生接着补充,“家族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我已经很仁慈了。”他低下了头,沉默起来。
“或许你更应该报复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出轨才有了她。不过,她要是真的明目张胆的走在人前,那也是活该。”弗雷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小布林顿先生和阿曼达是被仇人开车送来的,那你呢?曼伊,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吗?”伊格万继续问道。
“我开车跟着他们,在卢梭山脉附近,她停了车。”
“然后,我看见……”
曼伊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画面,整个人蜷缩起来,手指快要陷进桌子里。
“她拿出了枪,自尽了。”
“兔子,数不清的兔子,运走了她的尸体。那些兔子打开了车门,把小布林顿和阿曼达搬了下来。”
“然后,他们发现了我,数不清的眼睛,蓝色的、绿色的、棕色的、黑色的……”
“他们朝我走来,我晕了过去,中途,我好像听到了咀嚼声,闻到了腥甜的气息。”
“接着,我趴在这张桌子上醒来,看到了你们。”
曼伊说完,他身体松散下来,双手搭在桌上,伸展着,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
‘啪嗒’
他碰倒了桌上的烛盏。
入席的兔子把头都转过来,盯着他。
屋顶上,墙壁里,墙角下,似乎都传来了视线。
他赶紧把烛台扶正,接着收回手,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那是他在暴风雨里唯一的避风港,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未知来源的视线被收回,气氛再次凝滞起来。
“伊格万先生,你呢。一开始,你似乎就知道 ,坐着的这些兔子。”弗雷打破沉默。
“这些兔子 ,我们周围坐着的兔子。”伊格万欲言又止,他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更贴切,或更安全。
“我应该是马丁医生之后来的一批人,我不能说的太详细。我只能说,你可以把这当成游戏,以性命为赌注的游戏,以自由为赌注的游戏,以信仰为赌注的游戏。”
“但也不要把这当成游戏。”他又继续严肃的补充。“至于这些兔子,你要想想,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为了离开这里,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伊格万冷静的开口,“时间有限,宴会是我们唯一的见面机会,收集能发现的一切线索,尽可能的坦诚相待吧。”
‘叮’‘叮’‘叮’‘叮’‘叮’‘叮’‘叮’
“尊敬的客人们,请用餐。”
主位的椅子开始旋转,原本空着的椅子,再次转回来时,上面出现了一位男士。
版型宽松的欧式礼服,胸前带着湛蓝色的宝石胸针,湛蓝的宝石下面悬着一滴银链拴着的红宝石。
他们都低着头,准确的说是抬不起来,像被巨手压着脖颈。
伊格万努力挣扎,他像抬头看看主位,却连扭头都做不到。
小布林顿先生也在企图看清主位上的东西。
曼伊和阿曼达也有抬头的迹象,被毫不犹豫的镇压后,选择臣服。
只有弗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只是淡定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还试图伸手把远一点的盘子拨到面前。
也只有你,不光能抬头看主位,还能四处打量。只可惜,你没有看清主位上坐的人的脸,不过你获得了或许是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条信息,‘庄园的主人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