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心里莫名多了一些慌乱,随即又慢慢冷静下来。
“奴婢,奴婢不敢污蔑侧妃,王爷请看。”
小澜边哭边喊,爬到柳芳柔的尸体旁掀开袖子开口道。
“夫人手上还死拽着侧妃的镯子呢,这手镯,分明是夫人垂死挣扎而脱落下的,奴婢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奴婢见过侧妃娘娘戴过这个镯子!”
袖子掀开的瞬间,众人果然看见柳芳柔青白的手死死拽着一个成色上佳的手镯。
允稚心下掠过一丝疑惑,确实是自己手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这力道绝无可能是死后他人所为。
欣悦红着双眼急声道。
“你胡说,昨夜我亲眼看着我家小姐入睡的,何来杀柳夫人之说。你。你这贱婢,休要胡说!这手镯,手镯定是被人偷了去,况且我家小姐很少带这手镯。”
小澜丝毫不畏惧,看着欣悦一字一句道,“欣悦,你是侧妃的陪嫁丫鬟,自然向着侧妃娘娘,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要做伪证吗?”
“况且众人皆知,府里除了王爷,所有事务都听从侧妃娘娘,还有谁能有权力敢在侧妃眼下盗娘娘之物?就算侧妃昨晚没出过门,你又怎知她不是她安排的人?”
终是小瞧了这丫头,只是允稚始终想不明白何时得罪了这位。
允稚看了一眼柳芳柔脖子上的勒痕,刚才就注意到勒痕很明显,并且很规整,不像是有挣扎的痕迹,且面相也较为安详,难不成是在晕死状态下再被勒的?
“侧妃娘娘,那天。那天奴婢都听见了,奴婢知道今天得罪了侧妃娘娘定是活不过今晚了,奴婢只求王爷能给夫人一个交代。”小澜看着盯着尸体若有所思的允稚,当即打断了她的思路。
“大胆贱婢,不要再三挑战本妃的底线!”
简直太嚣张了,太不把本侧妃放在眼里了。允稚给欣悦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一个耳光狠狠的落在了小澜的脸上。
小澜躲闪不及,被打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她生生的挨了这道耳光。
她神色恍惚的看向墨辰,一边忍着疼,一边哭着说:“我没有,王爷相信奴婢,奴婢怎么敢诬陷侧妃,奴婢亲耳听到的。”
“够了!”沉默许久墨辰终于开口。
“稚儿,你还有何话说?”
墨辰转而看向允稚,眼神不明所以,这是不信任她呢?
允稚突然想到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墨辰,那时男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风华无限,只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心里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允稚再次抬头看向墨辰时,已掩去眼角的泪光。
“我没什么可说的,真正想要污蔑我的人,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会有千万个理由,相信王爷定会查明真相,给我一个交代。”语气中带了些许疏离。
墨辰看着允稚精致的侧脸,每一个线条都透着一股沉静,她周身气息清冷。
突然意识到什么。
叹了口气,“稚儿,本王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那手镯你要作何解释?本王姑且认为镯子是被人偷走陷害的你,但现在仅有的证据指向暂时在你,你。哎,本王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的。”
允稚看向墨辰时,有丝毫倔强,“王爷不必查了,从王爷质问我那一刻,便知道王爷不曾信任过我,一个小小贱婢的话王爷都能尚且思考,稚儿的话王爷倒是从未上心,既是本着怀疑的心态去查,我允稚便应下了这屎盆子又如何?我堂堂侧妃,教训了一个侍妾也不是不可。”
允稚真的太伤心了,这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
本来想还自己清白的心思荡然无存,自己的喜欢从来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一点偏爱也没有。
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是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天之骄女,所有人眼中的允稚,纤纤有礼,落落大方,只有允稚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毫无自由的礼仪制度,琴棋书画伴随整个童年,母亲灌输的是只有像这么优秀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像墨辰这么优秀的男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无论自己如何贤良淑德,谦虚有礼,不爱就是不爱,她真是受够了。
至少,她把爱恨分明,至少,有的人,明明不爱,却总是让人有一瞬间的错觉。
墨辰显然没想到平时这么乖巧贤惠的允稚此刻却浑身透刺。
“王爷,能否让我检查尸体?”看了许久的季锦云突然开口。
墨辰这才注意到季锦云,阴沉的脸上突的又增一股阴戾之气。
“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的?!”
允稚知道墨辰很不喜季锦云。
丫鬟们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季锦云忽略了墨辰的怒气,自顾的说道。
“既然我好歹还是府里的王妃,我出现在哪是我的自由,王爷若是不喜,休书给我便是。”
此刻仿佛周遭染上冰霜,房间的空气瞬间犹如腊月寒冬,冰冻三尺。
屋里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