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走了,不过我事后让人跟着去看,这会还没回来呢!”丁舒真解释,“等着人回来了,便可知晓是谁家儿郎?”
萧长陵沉着脸,显然那不是太高兴,倒不是因为萧姿的隐瞒,而是这么一来,萧姿对于萧家的价值就会大大缩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万一是什么江湖浪子之类,那便是什么都没了。
“生得如何?”萧长陵问。
丁舒真道,“容貌俊秀,倒是个翩翩少年郎,与姿儿确也般配。”
“其他的呢?”萧长陵问。
丁舒真想了想,“大晚上黑漆漆的,瞧不太清楚,从马车上下来的,瞧着衣着打扮不俗,应该是贵家公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和、和她一样,是个商贾呢?”
最后那一句,丁舒真说得很轻很轻。
这一句话,直接让萧长陵抬了眉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要知道,温枳已然成了萧长陵心中的坎儿,尤其是温枳的身份,若是这江公子真的是商贾,那么萧长陵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未必会点头答应这门婚事。
为什么?
因为娶可以有金山银山,铺平青云路,直上九重霄,而嫁出去……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连个官场上的连襟扶持都做不到,还会被他人所嗤笑。
便是这一点,萧长陵就得仔细考虑这件事……
银子有花完的时候,但是前程却是无量的。
“我知道了,等找到了地方,查清楚了他的身份再跟我说。”萧长陵深吸一口气,面上黑沉,“你先回去吧,等我办完事就会回府。”
丁舒真将食盒里的小菜取出,“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万里?”
“大少夫人放心,奴才会伺候好公子的。”万里行礼。
丁舒真眉眼含笑,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有目光尾随。
丁舒真低眉浅笑,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公子?”万里有些犹豫,“小姐这事……”
萧长陵瞧着桌案上的饭菜,“收起来吧,我没心思吃。”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哪儿还有心思吃饭?
萧姿到底想干什么?之前李寿茂闹了一出,虽然人被处置了,可她到底是……这么着急想离开萧家,想甩掉身上的包袱和责任?
“公子是担心小姐?”万里低语。
萧长陵不吭声,只缓步往外走,胳膊处的疼痛虽然不至之前这般,但依旧疼得厉害,让这条左胳膊宛若废了一般。
捂着肩头,萧长陵的额头渗着薄汗,“万里。”
“奴才在!”万里毕恭毕敬的行礼。
萧长陵偏头看他,“去办件事。”
“是!”
此前还有月色,如今倒是被厚重的云层遮得干干净净。
眼见着,好像起了水风。
大概率是要下雨了吧?
马车停下。
温枳从车上走下来,瞧了一眼熟悉的宅院,缓步朝内走去,轻车熟路的,不似当日的惊慌,也没有之前的忐忑。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找她,但总好过见某个晦气鬼吧?
“少东家,这边请。”李常安嘿嘿笑着。
崔堂轻咳一声,李常安一怔,当下收敛了笑容,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
“你们怎么怪怪的?”四月皱眉。
叶子怀中抱剑,靠在门口一言不发,怪也不是一天了,习惯就好。
温枳走在长长的回廊里,风吹着檐下的灯盏左右摇晃,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