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有片刻的愣怔,耳畔是脚步声响起,其后渐行渐远,眼前的温热让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想法,但凡当年他能这般如此,何至于让她吓得高热不退,吓得退避三舍,以至于见着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当然,想想也只是想想而已……
待容九喑扯了手,只剩下转角处一抹白,其后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叶子和崔堂对视一眼,李常安刚要开口,却被一人一记眼刀子给生生逼回去,默默的闭上嘴。
“这一出好戏,你觉得如何?”容九喑问。
温枳回过神来,“不好看。”
瞧着天家富贵地,实则满是腌臜。
有什么好的?
“是有点不好看,但你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不也是好事吗?”容九喑缓步朝前走,“走吧!”
巡视周遭,待文武百官散去之后,方可歇息。
“是!”温枳跟在后面。
李常安小声嘀咕,“瞧着挺好的。”
叶子和崔堂对视一眼,“闭嘴。”
祸从口出,少说为妙。
见了这么一出好戏,明日的皇宫内外,肯定是要热闹透了,虽然进了殿的人不敢多说,但是在外面的人,却是可以乱嚼舌根的,反正没看见,瞎嚷嚷就对了。
流言蜚语之所以是流言蜚语,那是因为查无实据,但又不是捕风捉影,虚虚假假,真真实实,掺杂在一起让人真假难辨。
“都说这大夏是礼仪之邦。”文君侯啧啧啧的直摇头,“没成想这大夏的公主,竟也是如此放浪不羁,我瞧着这抬出来的人可不少。等闲入得石榴裙,一双玉臂千人枕。”
高修知皱眉,“这是皇宫,慎言。”
闻言,文君侯讪讪的闭嘴。
“殿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宜归公主是不可能再跟着咱去漠北的,皇帝肯定会另选他人。”高修知面色凝重的开口,“其后之事,不可预料。”
元亨定睛看他,“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臣知道,殿下在等大夏的皇帝陛下开口,把尚书之女赐给您,又或者是作为陪嫁带回去,可是殿下想过,您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手足,若是知道您中意尚书之女,会有什么结果?”高修知瞧着元亨这副执迷不悟的模样,着实心里有点不太顺畅了。
元亨不语。
“您护不住她。”高修知直言不讳。
沉默,还是沉默。
连一旁的文君侯,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那什么……在咱们漠北,其实只要殿下喜欢就成,去了之后可以恣意自由,无拘无束……”
“尚书府的姑娘,做不到策马奔腾,也做不到恣意妄为,她们是从小养在闺阁里的娇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殿下若是真的想……只要您一句话,她一定会跟着使团回朝。至于此后生死,那都在您的手心里攥着,由您决定。”高修知继续说,“但如果您想让这朵花盛放得更长久,最好不要挪动。”
人挪活,树挪死。
尤其是养在园子里,精心浇灌的花。
“你在劝我打消念头?”元亨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高修知的意思,“可这不是咱漠北人的做事风格,想要的就一定要争取。”
高修知挑了一下眉头,“如果殿下要坚持,臣不拦阻。”
君臣有别,高修知是个聪明人,若是今日遗憾,来日元亨怨恨起来,定然会被秋后算账,这般结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知进退,懂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