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存在隋平安的心里,不是一日两日了,很久之前她就觉得有问题,父皇经常看着她发愣,可看到母后的时候,私底下会浮现出嫌恶之色。
都说爱屋及乌,可隋平安看得出来,父皇不喜欢母后,但又如此的宠爱她这位公主殿下,委实有点匪夷所思。
母凭子贵,难道是这个缘由?
可是,父皇也不喜欢母后生的五皇子,他们之所以需要个皇子,只是因为长孙家和帝王家的某个约定?又或者是承诺?更可能,是一种弥补?
隋平安说不上来,想起母亲方才的眼神,便觉得膈应得慌。
“母后?”隋平安盯着容九喑。
人人都说,她长得像母后,可母后方才那话,分明另有所指……
“公主若是没别的事情,卑职……”
“你作甚急着要走?”隋平安坐在了栏杆处,好整以暇的瞧着他,“出宫?”
容九喑俯首,“东辑事的事情,不需要跟公主汇报。”
“放肆!”隋平安低喝,“我是公主。”
容九喑抬了一下眼皮子,就这么凉飕飕的看着她。
正因为是公主,所以此刻她坐着,他站着。
正因为是公主,所以他忍着,她活着。
要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帝王的宠爱,让她活到了现在。
“卑职告退!”容九喑行礼,也不管隋平安是否应允。
他是东辑事的人,方才是奉命留在宫宴上,隋平安还真以为是他怕了她?呵,一个空有宠爱却没有实权的公主,能有什么分量?
何况现在,帝王似乎对公主不满,这份宠爱……多半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容九喑?”隋平安气得直跺脚。
容九喑压根没搭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给本公主等着!”隋平安咬着牙。
月蝶吓得不轻,这可是东辑事的二把手,谁敢轻易招惹?是以这一路上,她都不敢吱声,现如今人都走了,公主还这般不依不饶,万一来日有个好歹……
“公主?”月蝶低唤,“还是先回去吧!”
漠北使团在宫里,谁知道还会不会惹出什么祸来?
“你说,他这张脸是真的假的?”好半晌,隋平安忽然挤出来这么一句。
月蝶愣了愣,“公主?”
“没什么。”隋平安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御花园的方向,抬步就往外走。
这些漠北的莽夫还在宫里,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不愿瞧见元亨,元亨又何尝不是心生厌恶。
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刁蛮公主,任性无礼。
骄纵至极,冲动无脑。
思来想去,她除了这一副好皮面,似乎也没什么长处了……
“殿下?”高修知低唤,“皇帝和公主都走了,咱也该走了。”
元亨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文武大臣身上,“宫宴委实无趣,好生准备着,过两日的朝堂之上,必有一番唇枪舌战,到时候就是你发挥的好时机。”
“是!”高修知颔首。
奉命而来,自当尽心尽力。
“可惜了!”元亨放下杯盏,徐徐站起身来。
还以为能见上一面呢?
及至元亨等人离去,殷父这才放下手中杯盏,默默的吐出一口气,算是心头的一块巨石落了大半,惟愿过两日的朝堂之上,议和之事能痛快进行,千万不要和劳什子的亲!
当然,和亲也可以,送那个刁蛮公主出关也行,千万不要轮到什么贵家女子,否则真的要他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