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洛家别墅,楚云舒再次一个人游荡在城市中,犹如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不知哪里是自己的起点,也不知哪里是自己的终点。
9点宁市的街道依然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他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融入不了这个城市,因为他没有家了。
今天对着洛轻尘将所有心里话说出来,他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那就随她去吧,他现在只想好好的赚钱,从来没有如此的急迫过。
母亲的遭遇,洛轻尘一句轻飘飘的忘记了,都让他心里犹如鱼刺在梗。从前的他只要觉得陪着她就够了,可是这两天的事让他明白,一个男人没有钱什么都不是!
可是如何挣钱他得好好考虑下,他现在没有什么本钱,要想挣到钱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
不知不觉间竟又到了易青冉的琴行,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说要谢谢她的吗?那今晚请她吃个饭吧,他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两瓶白酒,一口饭还没吃。
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
刚打过去那边就接通了,响起了易青冉那温柔的声音:“喂,楚哥吗?”
听到她那柔中带着糯糯的声音,楚云舒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青冉吗?吃过饭没?我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
话筒中传来一阵轻笑声,“哪有那么夸张啊?不过吃饭我有时间,你现在哪?正好我也还没吃呢!”
“你门口!”
“啊?好,我现在就出来,等我会!”小丫头可能也没想到楚云舒已经到她门口了,惊讶一声,赶紧收拾下就跑了出来。
就见门口处,一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让她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可是到面前一看,人还是那个人,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笑容却没有深达眼底,脸上明显的疲倦感。
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染了一头白发,这是什么鬼?楚哥这是要走非主流的路线吗?
“楚哥,你怎么染了一头白发?”看着一头白发的楚云舒,与黑发竟是又有不同,在温和的面容下,却更显妖异,配着他硬朗的面孔,高大强壮的身材,却更是性感!
想到这,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楚云舒那布满伤痕的身躯,更有那强壮的胸肌,棱角分明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脸突然一红,暗骂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
楚云舒没有解释,只是淡然一笑。
“想吃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孩,楚云舒轻声问道。
“我们去吃烧烤吧,好吗?”易青冉带着渴求的眼光看着他。
“烧烤?”楚云舒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会想去吃烧烤,“你们女孩不是都喜欢那些高档的餐厅吗?”
“我才不喜欢那些地方呢,我就想要吃烧烤,好不好嘛楚哥?”说着易青冉嘟着嘴拽着楚云舒的衣袖晃了起来。
认识这几天还从没看过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孩这孩子气的一面,让他心中顿时心中充满了宠溺之情,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好,好,那我们就去吃烧烤!”
“耶!”易青冉高兴起来!
两人在不远处找了一家小烧烤店,随意点了些烤串,要了几瓶啤酒就就坐了下来。
坐下后楚云舒那一头白发就有些显眼了,毕竟看这人样子也快三十岁了,竟然还染了一头白发,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时有人朝这看,低声讨论着。
易青冉坐下来在灯光下才发现,楚云舒这头白发好像不是染的,反而像本身就有一样,心中一顿,昨天看的还好看看的,怎么今天就全白了呢?
没有忍住,好奇的问道:“楚哥,你这头发?”
笑笑,楚云舒没有在意:“这两天出了点事,头发就这样了!”
“一夜白头?”易青冉心脏一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事,能让这个刚毅的男人一夜白头?”
正好这时串子都上来了,楚云舒开了一瓶酒,随口问了句她喝吗?
摇摇头,易青冉一直盯着他的白发,眼眶似乎都有些发红,“我从不喝酒!”
赞许的点点头,楚云舒对于这个丫头更是满意:“女孩子在外面尽量不要喝酒,尤其是与男生在一起,这是对的!”
“你怎么搞得跟我爸似的,尽是说教!”易青冉不依地嘟着小嘴。
“吃串子吧,都这么晚了肯定饿了不是!”楚云舒拿起一些烤串放在她的面前。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楚云舒也知道了这个丫头的一些事。
她是G省的,家里四口人,父母,她,还有一个上大一的弟弟。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一名大学教授,她在这边的宁市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弟弟在G省本地上学。
她今年刚刚毕业,但是由于喜欢音乐,而且本人性格也喜欢安静,又挺喜欢宁市这边的氛围,所以就索性在这边开了一个琴行,教一些孩子钢琴的基本知识还可以赚点生活费,这样感觉挺好的。
楚云舒身边的酒瓶越来越多,烟抽的也多了起来,烤串没有吃多少,尽是在喝酒了。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昨天夜里的两瓶白酒,现在又喝了不少啤酒,眼睛已经开始有些迷糊,甚至有了想吐的感觉。
“楚哥,你上次说你结婚了,怎么你这么晚不回去嫂子不说啊?”易青冉似乎是无意中提起,嘴巴里还在不停的吃着,只是耳朵却高高的竖起,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面色淡然,楚云舒没有回话,只是稍微停顿了,接着狠狠的抽了口烟。
从不会抽烟,到现在一天两包,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安静的陪在她身边,或者就是在家陪着夕夕,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了,可是这些从那个男人出现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看到楚云舒的表情,易青冉可以察觉出他们夫妻之间似乎出现了问题,就从那天他晕倒一夜没回家,家里都没人打一个电话过来,这很不正常。
那天帮他送到那个别墅前,可以看出条件非常好,可是看楚云舒的样子却并不幸福。
看看他的满头白发,易青冉还是没有忍住:“楚哥,可以和我说说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完似乎怕他不高兴,又赶紧说道:“当然,楚哥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看出了小丫头眼中那一抹紧张,她似乎在关心自己?
心中一暖,他虽然和她才认识两天,但是可以看出这个丫头非常的善良,也很单纯。
苦涩的一笑,楚云舒没有遮掩道:“今晚我和她提出离婚了!”
易青冉没有想到这个,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和自己的老婆提出离婚呢?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楚云舒突然问道:“丫头,你有男朋友了吗?”
“啊?”易青冉心中一愣,随即玉面通红,楚哥怎么好好的问我这个问题啊?难道他想追我?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病,楚云舒也赶紧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下,初恋对于你们女生来说是不是最难忘的?”
易青冉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吧!”不过随即get到了其中的重点:“楚哥,不是因为嫂子初恋回来,他们又联系了所以你伤心了吧?”说完又有些感觉不可思议,像楚云舒这种看起来硬汉的男人,会这么多情?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我和她四年前因为一个错误的相遇有了孩子,然后我们就领证了”楚云舒陷入一种回忆的状态,今晚他特别想说话,不吐不快,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当时她刚刚和前男友分手,而我和他长的非常相似。领证后我认为她会渐渐的接受我,四年了,我们结婚四年,孩子都三岁了,除了那一次错误,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
易青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语。
“我知道她非常的恨我,认为那天晚上是我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只是因为她怀孕了,她的身体又不好,所以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就在一起了,前提条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在他家我更是不能亲密的称呼任何一个家人,只是她身边的保镖和助理。我也知道那天晚上其实她帮我当成了她的前男友,也一直知道我是个替代品,可是我不在乎,我认为只要我一直陪着她,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的。可是没想到........”
楚云舒端起酒瓶,一口气喝光,两眼呆呆的望着远方,“前几天,她前男友回来了,我在公司碰见了他们。我母亲肾源到了,我没有钱想找她借50万,给我母亲先交钱买肾,第二天早上九点前我必须要交到医院,她答应了,可是.......”端起杯子又是一口饮尽,用力的吸了口烟。
易青冉看了眼,没有劝阻,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心中肯定非常的难受。
“直到很晚她的款子都没有过来!因为她和他在一起约会,忘记了这件事。想想也是,这么些年她不许我带她们娘俩去见我母亲,不能让我母亲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更有了孩子,也就不难理解了。没有办法,我另想了法子找到了50万。”
易青冉眉头一皱,心中对那个女人渐生不满,你再恨他,也不能在这上面去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一动,昨天她看到网上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给医生下跪,求医生救他母亲的,当时她只是觉得面熟,现在想想,不就是楚云舒吗?
而且,什么叫另想法子找到了50万?要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是一个普通双职工家庭不吃不喝也要几年时间才能攒下的钱,看样子他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朋友,他去哪找?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她送他去医院时候,背后那恐怖狰狞的疤痕,心中一颤。
想到这,她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种悸动,一个这样的男人却被逼到了一夜白发的地步,他这两天到底遇到了什么?
楚云舒继续面无表情的道:“,第二天我要送她去公司,然后就去给我母亲交钱,结果她说先送她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有事,她要和那个男人吃早餐,我不同意,因我怕赶不上,她就拿孩子来威胁我,没法子只能先送她过去。可是我在她包里竟然发现了.......”说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昨天那一幕到现在还在刺激着他的心脏。
拿起一瓶啤酒,一掌将瓶盖削开,猛的全部灌进了胃里。由于喝的太急,脸上身上都洒满了酒水。
易青冉心中一痛,赶紧劝道:“楚哥,不能再喝了,你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伤身体!”
放下酒瓶,楚云舒笑着说道:“我竟然在她包里发现了安全工具!要知道结婚四年来我连她的房间都没进去过,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啊?她怎么能这样?”易青冉生气的说道。
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不自爱?再看楚云舒那笑容,觉得是一种讽刺,一种心痛!
“等我赶到那的时候还是晚了,肾源被其他人买走了,我母亲下午就去世了!”
易青冉只觉得自己心中充满了伤心,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怜悯,这样一个孝顺,重情重义的男人,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聊天中她也知道了他当兵八年没有回过家,家中就剩这一寡母相依为命,却就因为这离开了自己的儿子,再加上自己老婆的举动,谁能受得了?怪不得说他提出了离婚,这搁谁都得离啊!脾气不好的估计都能弄个人命案出来。
她也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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