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停好车随后赶到的阿彪也愣在了门口,柯震天看起来明显不正常,活脱脱一个孔武有力的大傻子,手还时不时地抽搐。
蒋芳的情绪简直前所未有的激动,她揪着一个小护士的领子大喊:“我儿子怎么了?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旁边的护士长连忙将她拉开,发生这种事也是他们医院不希望看到的,“这位家属你先冷静冷静,医生就在旁边,马上就过来了。”
蒋芳心疼地抱着儿子,柯震天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傻乐着一直薅她的头发玩。
蒋芳看着他的样子痛心疾首:“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儿子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们医院给治成了这样!”
阿彪赶紧去隔壁把医生给喊了过来:“医生,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表情也十分无可奈何:“我初步估计是因为脑淤血形成了血栓压迫到了脑部神经,详细情况需要拍张脑补CT才能正确判断。不过从目前看情况不容乐观,他这属于比较糟糕的情况了,不仅影响到了智力,而且还伴有癫痫。”
蒋芳一见医生来了,就抛下儿子朝他扑了过来:“你这个庸医!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医生也万般无奈:“作为家属,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这些天是不是每天都过来劝你赶紧给他动手术?是你自己拖着一直不肯签字,才把孩子给害成这样。况且我昨天才跟你说了,如果因为迟迟不肯动手术而耽误了病情,医院是概不负责的。”
蒋芳哪里听得进去,立马就反驳他:“没有,你没有说过,我从来不知道要动手术这件事!”
这下子,就连同病房的病友们都看不下去了:“这位大姐,人家医生每天都来劝你签字动手术,连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这个人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人证实在太多,而且她还亲自签了一份手术告知通知单,想刷锅是不可能的了,蒋芳于是开始指责医院的其他不是,扯着嗓子大喊:“我儿子送进医院时明明只是小小的磕伤,都怪你们医院风水不好,克我们家震天,还有啊,谁让你们给我家震天安排在这个破病房?——414,死一死,人住在里面能好得了吗?我不管,这就是你们医院的失职。你们有义务把我儿子给免费治好了!”
柯震天坐在病床上,乐呵呵地流着口水给他妈拍手助威。
这下连阿彪都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连忙把她拉到一旁,急不可耐地替她道歉:“各位不好意思啊,孩子他爸不在身边,我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难免着急了,说话难听了点。既然现在孩子已经这样了,能不能尽快给他安排动手术呢?”
“哎,”医生叹了口气:“不是我们想赶你们走,他这个情况比较严重,应该是压迫到了各种脑部神经,我们这种地级市的医院外科医生水平有限,恐怕完成不了这么复杂的手术。建议你们还是去省会城市、或者更好的医院看看,能治好的几率也高一些。现在孩子也已经醒了,你们还是尽快办理出院手续,把他接回家去精心照料着吧。”
知道震天他爸死了以后,蒋芳简直就像失了主心骨,阿彪只得连忙替他堂姑答应了下来。
这下子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是找到柯琪比较要紧,还是带震天去动手术更加着急。
他们最近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被柯琪砸烂的家也还维持着原样,阿彪只能把蒋芳和震天先送回了先前住的酒店,随后便回了公司。
幕后老板已经死了的事他先不打算跟公司里那几个兄弟说,只跟他们讲去了村镇也扑了个空,还是没找到人。毕竟他怕他们几个知道了以后,直接撂挑子把公司原地给解散了,往后身边连个干活的人都没有。
连着开了一宿的车,几乎一夜没睡就算了,还接二连三地受到惊吓。阿彪回到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倒就睡着了,心想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补一觉了。
谁知刚睡着,沙发旁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阿彪内心一万头牛在奔腾: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他闭着眼睛摸索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又是一个虚拟号码来电。
阿彪冷汗直流,他直觉这人绝非善类?上一次在电话里,准确无误地说出柯琪的车牌号,这次打电话来又要说什么?
他接起电话,佯装镇定地说:“喂?你是谁?”
电话这头依旧是上次那个沉稳的男声,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骂人:“废物东西,给你机会都不知道抓住。”
看来对方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简直了如指掌,连上次他在机场路上好不容易逮到柯琪,还再次被她哄骗放走了她的事都完全知情。
阿彪本能地开始辩解:“才不是我废物,是那臭娘们演技太逼真,我才……不对,我跟你解释什么?你他妈到底是谁?别给老子装神弄鬼的。”
男人说:“我是谁不重要,重点是我能再告诉你一次柯琪的去向。”
阿彪阴沉着脸,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的消息的确靠谱,于是问道:“我知道她回了A市,她在哪里?”
男人似乎思考了片刻,然后告诉他:“我总不能每次都白给你送消息,这次我打算先收一点好处才行。”
阿彪皱眉:“你想要钱?要多少?”
电话这头传来男人的轻笑:“钱?你恐怕付不起。不过我听说,你跟你那几个兄弟打架都很厉害,我想跟你们切磋切磋。”
阿彪还从未听过如此无理的要求,瞪着眼睛问:“你他妈皮子痒了?想要找我们给你活动活动筋骨?是这个意思吗?”
男人不置可否,默认阿彪同意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时间就定在上午11点,地点由你来定。”
阿彪已经许久没跟人约过架了,赶忙问道:“等等,你们几个人?”
男人的语气理所当然:“就我一个。打完了,无论输赢我都把她的去处告诉你。”
阿彪胜券在握,冷笑着说:“好,一言为定,地址我一会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