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宇伤得不轻,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柏影和贺淮清自然是不可能去医院照看他的,因此警察在他受伤的当天就联系了他父亲。
柏长青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分明是跟同学出去毕业旅行,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了,于是连夜收拾行李赶来了A市的医院。
也不知道他们家是不是真像李淑华说的一样中了邪,他只觉得这半年来,他跑警察局和医院的次数,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柏长青赶到病房时,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脑袋肿得像猪头的人是他的儿子。柏宇甚至要靠喉咙里插着的吸管才能正常呼吸。
他一下子跑到柏宇床前抱着他哭喊:“我的儿啊,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把你打得这么惨啊?”
柏宇本来就因为喉咙肿胀呼吸不畅,被他爸这么用力一压,嘴里的呼吸管瞬间喷出来,他连忙捂住喉咙呜呜叫唤。
护士见状慌忙给柏宇重新插上呼吸管,颇为不满地说,“这位先生,你儿子受伤这么严重,你可千万小心点,别再压着他了。”
柏长青愧疚得连连点头,柏宇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一夜,见到他爸更是委屈得不行,呜呜啊啊地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柏长青只能跟警察沟通,得知柏宇是因为受到柏影的牵连才被人殴打至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人呢?我儿子因为她遭了多大的罪?还不快叫她来赔我儿子钱!什么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和误工费一样都不能少!”
警察简直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指示人打你儿子的、和真正下手打人的都不是她,怎么轮也轮不到找她赔啊。更何况要不是多亏了她报警,我们也没这么容易把你儿子给救出来啊。”
这些他其实都清楚,可是他听说打人的是个破了产负债累累的千金小姐,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能把医疗费给垫上就不错了,还能拿出多少钱来赔他们啊?
柏长青继续强词夺理:“那我儿子不也是为了她才被打的嘛,怎么说都跟她有关系吧!她总不可能一分钱都不出吧?”
说到这里,警察也变得严肃起来:“根据几个犯罪嫌疑人的笔录,都说你儿子和他们一样,都是在A大学校附近蹲点了好几天,目的也都是找那位女同学的麻烦,只不过两边还没有得逞而已。当然了,这一点等你儿子恢复了以后,我们还会去医院找他核实清楚。”
柏长青一听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我儿子明明是刚参加完高考,跟同学过来毕业旅游的,他没事去她学校附近蹲点做什么?”
警察老实把目前的调查情况告诉他:“你儿子是只身一人来的A市,并没有跟其他人同行,而且他在A大附近短租了一个房间。”
柏长青一听就直觉事情不对劲,于是连忙帮儿子辩解道:“那是他姐,他去找他姐有什么好奇怪的。”
警察一眼看出他的心虚,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事实是怎么样等他恢复以后我们会找他问清楚的。你现在还是先回去好好照顾他吧。”
……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李淑华负责照顾他们父子,现在李淑华走了,当了一辈子大爷的柏长青压根不知道怎么照顾人,短短几天让柏宇遭了不少罪。
好在柏宇并没有伤筋动骨,受的大多数皮外伤,他又正值年轻恢复能力强,很快就能下病床行动自如了。
等他能够正常说话的时候,柏长青就忍不住开始问他为什么来A市蹲点的事情。
一听他爹问起这个柏宇就觉得尴尬不已,掐指一算,高考成绩还有几天就要出来了。他决定趁这几天先好好养养身体,省得旧伤还没好又得挨他爹揍。
他只好瞎扯了个谎,说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柏影身上的一个亿,才打算来学校找她要点钱来花花。
柏长青一听就气得不行:“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轴?你以为你爹我不想找她要点钱来花花吗?人家现在是攀上高枝了,你看她找的那个老公,表情凶得像要吃人。她现在有了靠山,哪里还会管我们爷俩死活啊?”
柏宇连连点头称是,说自己得到教训了。
柏长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说你都快去上大学的人了,没事儿去招惹她干嘛?还莫名其妙被她的仇家胖揍一顿,冤不冤啊?我现在是已经看开了,咱们爷俩就回去老老实实等着房子拆迁,也有好几百万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够咱们爷俩潇潇洒洒过下半辈子了。”
柏宇只能心虚地点点头。
柏长青看儿子一脸沉闷,担心是不是自己批评得太过了,忙说点高兴的哄他开心:“对了,爸跟你说,你高考成绩也快出来了吧?爸已经提前在村里给你订好了酒席,等你养好伤回去咱们就摆他个百八十桌,让街坊邻居们都看看咱们柏家的儿子才是最有出息的。”
柏宇一听更emo了,“爸,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没考好呢?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柏长青摆摆手:“嗐,那怎么行?定金我都交了。”
柏宇从没想到他爸也有执行力这么强的一天,忙问:“定金交了多少啊?能退不……我主要是觉得,咱们家又是升学又是拆迁的,怕街坊邻居们看着眼红。”
柏长青:“5000啊,指定是退不了的。哼,他们还眼红?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上次你姐他们回去,给了咱们好几个街坊邻居好多钱啊,听说她老公家家都给了上百万!村口那家收你姐当童工的小快餐店,都开起大饭店来了!要不是你姐死活不肯认咱们家,这些钱不都是我们家的吗?还轮得着他们?我现在巴不得赶紧多办几次酒席,找他们多要点礼金呢!”
柏宇听到这儿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吱声了,大不了到时候就劝他爸把升学宴改成拆迁庆祝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