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清抿着嘴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世了。
他继续告诉柏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你母亲认为如今‘探寻者’早就背离了当初开始研究的初心,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她个人所有的研究成果还有你,直接从人间蒸发了。”
柏影总算明白了,难怪她小时候会跟她母亲到伦敦贺淮清家的别墅里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你母亲消失以后,整个‘探寻者’的团队都要疯了,这些成员企业对她从追问变成了追讨,最后就变成了追杀。……后来,我记得那是看起来很平常的一天,我母亲照例送我去上学,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听闻你和你母亲都在一场大火中去世了的消息。那份研究成果随着你母亲的离世,再也无人知晓在何处。之后没多久,你父亲在国内同样因为遭遇车祸而去世了。”
柏影听完这一切,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手里的信变得更加沉重:“所以……我父母的死都不是意外,他们都只是因这封信里的内容而死。”
贺淮清:“嗯,后来没过多久,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整个‘探寻者’团队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你父亲在姜氏集团的全部股份都由他的堂兄姜卫东继承了。不过,我答应你,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柏影抿嘴不语,看着她母亲留下的手稿,她知道比起报仇,她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
A市看守所内。
阴暗又潮湿的看守室内,柏宇跟一群男人蹲坐在一起。
这鬼地方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整天周围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烂人,连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都没有。律师不是说他爸都赔了大伯母家两套房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接他出去?
看守室的门开了,外面的看守人员进来喊道:
“柏宇出来,有人要求见你。”
柏宇眼睛顿时亮了,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一定是律师又来找他了,他心想。
走到会见室,他习惯性地要拐进去,看守人员拦住了他:“今天不在这边。”
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了一间单独的会见室,一个英俊又有些脸熟的男人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柏宇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怎么是你?”
不是说他现在属于在羁押阶段,除了律师谁都不能见到他吗?
贺淮清怎么在这里?
看守人员再次确认他已经戴好了手铐脚铐,就一把将他推了进去,然后从外面给他们关上了门。
柏宇对这个男人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锋利得要命。柏宇站在门口压根不敢乱动。
贺淮清扬头示意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座位:“过来坐啊,客气什么?”
柏宇面色不悦:“谁跟你客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语气不好,贺淮清也不恼,而是面带微笑地说:“不想坐那就站着吧。我来做什么?我在这里熟人又不多,当然是专程来看你的。”
柏宇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贺淮清让他站着他就偏要坐下。他死死盯着贺淮清的眼睛:“我跟你可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柏影呢?她怎么不过来?”
贺淮清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腿上:“腿怎么跛了?不会是高考作弊被抓被你爹打的吧?”
柏宇深吸一口气:“你今天过来就是看我的笑话吗?你休想,我告诉你,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贺淮清反讽他:“是吗?看不出来你性格还挺乐观的。”
柏宇:“哼,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好狂的?你回去转告我姐,她亲妈给她留的信已经被我藏好了,要是没有我在,她绝对永远不知道信在哪里!”
贺淮清:“你说的是被你寄走的那封信?”
柏宇大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柏宇整日在看守所里度过,对近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封信的去处他只让律师告诉了他爸才对。
贺淮清:“你说呢?”
柏宇身体前倾,瞪着眼睛语出惊人:“我爸竟然出卖我?你们给了他多少钱?”
贺淮清心想:卫光意要是听到这话该泪流满面了,柏宇竟然怀疑他亲爸都没怀疑到他头上。
贺淮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那就是猜对了。”柏宇捏紧双拳,一脸气闷地说:“哼,我就知道这个死老头子靠不住……幸好我还留了后手。”
他一双阴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淮清,颇有些得意地说:“既然你会来找我,就说明你也找不到那封信在哪儿吧?哈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信寄到哪儿去了?”
他觉得这一定就是贺淮清今天来看守所找他的目的了。
贺淮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在意的意思:“你不想说大可不用说,没人会逼你。”
柏宇见贺淮清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丝毫没有焦急的意思,有点拿不住他到底是真的不想找那封信了,还是只是在故作镇定。
柏宇不死心,他稍微缓了缓语气,开始试探性地跟贺淮清谈条件:“姐夫,要我告诉你这封信寄到哪里去了也不是不行。你给我两千万,然后再把我从这里捞出去。这个条件不算苛刻吧?你这么大一个老板,这些对你来说应该只是小意思?”
说完他紧盯着贺淮清的脸色,试图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贺淮清悠哉地靠在座椅上看着他,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唔……的确只是小意思,但是我只是有钱又不是有病,为了一封信花2000万,实在是没必要。”
柏宇气得直瞪眼:“你别这么抠搜,那可是柏影她妈给她留下的唯一一封亲笔信,你就不怕她知道以后怪你?”
贺淮清轻笑了一下:“她怪我做什么?我们家的钱都归她管,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柏宇,你在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
柏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做他的筹码没了,他简直觉得难以置信,他回忆起上次打电话给柏影说起这封信,她也是一副相当平淡的语气,他当时还笃定她是故作平静。这个冷血的女人,难道真的觉得这封信一文不值?
贺淮清见他一副傻眼的无趣模样,便再次给他重重一击:“对了,那颗纽扣,看到的时候有感觉到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