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助地摸了摸光滑的墙壁,确认根本没有爬上去的可能,然后极度惊恐地回了头。
三个杀手模样的外国男人已经在雨幕中一步步缓缓走来了她的面前,站在离她只有数米远的地方。
Mike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枪站在最左边,他的脸上还贴着柏影刚刚给他买的创可贴。
旁边两个外国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尽管周围都是雨水,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脱壳的凶狠样。
柏影确定自己已经是无路可逃了,她咽了咽口水,静静等待着他们开枪。
“咔嚓——”
中间的外国男人给手枪上了膛,颇为惋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真是可惜,这么年轻漂亮的一张脸。如果你刚才肯乖乖跟着我们过来,我们也许还有兴致陪你好好玩一段时间。”
右边那个外国男人也笑了一声:“是啊,身材真棒,我都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正的亚洲女人了。可惜今天雨太大了,没兴致了。”
雨水不断击打在她赤裸的双臂上,即使是在夜晚,借着月光都能看她的皮肤白得透亮。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开在肩上,听他们的污言秽语,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心,然后紧紧抱紧双臂捂住了胸。
柏影冷着脸,尽量保持自己的声线平稳:“既然我必死无疑,可以让我死个明白吗?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她确定这群人一定是早有预谋,她不过才刚刚脱离贺淮清的保护,竟然立刻就被他们盯上了。她只是一个过着普普通通生活的女大学生,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这么想要置她于死地,这简直太冲击她的世界观了。
Mike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在创可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雇佣我们的是一个中国男人,名字叫做姜卫东。”
柏影并不认识这号人,但是同样姓姜的人她倒是认识一个,这么说一定跟姜氏有关系了。
难不成就因为她跟贺淮清结了婚,姜氏就必须对她除之而后快吗?
那她也太命苦了,当了贺淮清未婚妻的替身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因为他去死了吗?
“好了,这位小姐,闲聊时间到了。”中间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用右手握着手枪,瞄准了她的脑袋。
柏影站在贴紧墙壁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像一个被处以死刑的犯人,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她的心脏瞬间收成一团,连带着周围的雨声似乎都在无极限地缩小,她眉头微颤,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能感觉到雨水缓缓冲刷着她脸庞。
哎,肚子真的好饿。柏影心想,要是今天能先吃了贺淮清做的牛排三明治再跑就好了,至少不用当个饿死鬼。
“砰——”一声枪响在她头顶炸开。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却没有来,却传来一个男人的痛苦的哀嚎。柏影睁开眼,只见中间那个男人的手枪已经掉在了地上,他正万般痛苦地惨叫着捂着自己的右手。
不知是谁开枪打中了他的右手,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雨水从他的手上冒了出来。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剩下两名杀手惊讶了一瞬,立刻掏出手枪向柏影的上方开枪。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墙壁上一跃而下,正好跳到了柏影的面前,他宽阔的背影完全挡住了她。
竟然是贺淮清。
随后又有几个穿着军队制服的人从墙壁上跳下来,对着三名杀手开了枪。
那三人见状不妙,一边扭头往回跑一边回过头来开枪。军队的人也对他们穷追不舍,双方开始了枪战,此起彼伏的枪声在巷道中响起。
贺淮清开了一枪以后就一直站在柏影面前,反手揽住她的腰以确保她的身体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他没有执着于枪战,而是快速背上柏影,让其中一个穿着军队制服的人俯下身给他做了人墙,直接背着她一跃而上了近三米的墙壁,然后再跳了下去。
柏影此刻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她是真的被吓惨了,双手不由得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头死死埋在他的脖颈后,像一个考拉一样趴在贺淮清的背上。
两人从墙壁上跳下来后,枪声几乎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贺淮清的外套全都被雨水淋湿了,可她还是拼命用鼻子去嗅他身上的杜松子味,那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毒品,她不知不觉间早就上瘾了。
司机早就举着伞在车旁候着,见贺淮清背着柏影过来立刻就帮他们撑伞打开了车门。
贺淮清先把她放在后驾驶座,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把她捞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用毯子紧紧搂着,吩咐司机马上开车回家。
司机有些顾虑地看了他的肩膀一眼:“可是——”
贺淮清眼神凶狠:“回家!”
司机不再说话,一脚油门过后车子便不见了踪影。没过一会儿狭长的巷道里枪声也都停了,军队按照命令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迅速抬走了三个杀手的尸体。
暴雨很快就冲干净地面的血迹,巷道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柏影今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上车后便短暂地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干爽的白色睡衣躺在别墅里那个熟悉的房间里。
贺淮清刻意调暗了灯光好让她休息,柏影坐起身来,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她环顾房间的四周,明明几个小时前她光是待在这里就觉得心痛到要窒息,可是现在,她却无比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到这里。房间里满满都是贺淮清身上的杜松子味,实在是太令人安心了。
柏影清晰地记得自己被人用枪瞄准时,贺淮清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墙头一跃而下救她的身影。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可是他竟然真的来救她了。这个男人真是太强势,他用身体把她挡在身后的那一瞬间,她想她这一辈子是不会再离得开他了。
柏影已经想通了,在生死面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矫情了。
他救了她的命,从此她就欠了他一条命,为什么还要在意自己到底是谁的替身?
她不要做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愿意舍身救她,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