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像是一只缩在育儿袋中的小袋鼠,林婉儿裹在医院病床上并不算太厚的一床苍白的被子里,止不住地发出咳嗽声。
头好痛,像是里面有一个气球在慢慢地膨胀;
四肢无力,像是被注射器抽走了气力,软塌塌的手脚无法挪动分毫;
身体好冷,病房里面的封闭环境似乎根本没有抵抗住外面零下的严寒,即使蜷在被子里还是忍不住地打着冷颤……
林婉儿,发烧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降温寒潮太过迅猛,连发病的一点前兆都没有,从下午的第一节课开始,以上的这些症状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一同爆发,让在教室里的林婉儿感觉到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是在晚饭时间彻底扛不住的:
颤颤巍巍地走到食堂,好不容易挤进像是春节站台般堵塞的食堂,花了好几分钟排队买的一碗粥放到桌前却是没有一点儿想要张口的食欲,想着勉强多少吃上一些却是一声干呕,接着便是在桌子底留下一滩酸液……
在同桌的帮助下,迈着虚弱的步伐一点点撑到教室里,又找班长代步去找班主任请了一个病假,林婉儿现在这个状况怕是不会在学校过夜了:
39度,体温计上的数字已经说明此时林婉儿的状态甚至还有不断恶化的可能。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是害怕再影响在晚自习的同学,林婉儿忍住周身的难受自己走出教室,右手靠着栏杆慢慢挪下一楼,却是往楼上看了一眼。
此时正值深冬,在这个稍稍偏南的省市,自然是降雪连连,夹着冰花的寒风扑面而来有似冰刀,林婉儿有些后悔没有让同学带上一条围巾。
一声铃声响起,整座教学楼都陷入沉寂,这个可以容纳几千名高中生的校园外此时只有林婉儿一人往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零零星星可以看到一些行色匆匆的老师在各个教学楼间穿行,不过出于躲避寒冷,大多走得很急很快。
一种名为孤独的情感霎时间伴随血液溢满林婉儿的全身。
或者说是一定程度上的加重。
“呼,呼!”
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的保安亭,发着抖的林婉儿不停地用嘴往手心里面哈着热气,虽然已经请同学帮忙回宿舍里面又带了一件相当厚实的冬衣,可是眼下这漫天飞舞的寒英却像是可以直接穿过层层衣物,让本来就烧得厉害的她更感到彻骨的冷意。
又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光景,在打了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喷嚏以后,茫茫的雪景下一辆熟悉的奔驰EQS从路的那一边驰来,林婉儿跟保安室的大叔道了一句再见,走出校门,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妈妈,是你来了?”
林婉儿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来接自己的是家里的司机,没想到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脸急色的母亲。
“发烧了?……呀,这么烫!”
把手放在林婉儿的额头上,林母又是一阵关切病情的状况,显然她来就是为了亲自照看病中的女儿。
“妈妈,就你一个人吗?”
林婉儿让林母专心开车,自己有意无意地往着车后排扫了一眼,问道。
“是啊,怎么了?”
“啊,没事……”
林婉儿的眼神稍稍落寞,接着转头望向窗外接天的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