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枫扯扯嘴角,在心里暗暗恼恨的想着,轩辕战可总是有办法将他架起来折腾。
他的脸上却是笑容满面,“一切都听殿下的。”
岳泰宁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说道,“我就不去了。”
“为何?”轩辕战抢先问道。
岳泰宁还在看着药方,“我需要回去调理一番。”
轩辕战一听便笑了,认真的看向岳泰宁,道,“岳大长老总是记着他人欠了飞龙苑的,却不想面对飞龙苑的长老伤了‘月无情’的姑娘?就算不想垫付药费,过去瞧一眼也是尽尽心意呀,对不对?”
岳泰宁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的说,“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飞龙苑大长老,去看一个洗扫的小丫鬟?”
司徒枫立即伸出手,想要先劝说一二。
可惜,轩辕战没有给司徒枫表现的机会。
轩辕战扯着毯子坐了起来,伸着懒腰说,“岳长老,你说错了,这不是洗扫的丫鬟。”
“这是‘月无情’的洗扫丫鬟。”
岳泰宁还想要反驳,忽然对上霜琴儿那双微微含泪的双眼时,忽然一个激灵。
是他大意了。
习惯了高高在上。
从而忘记留仙岛现在的情况。
“玄无心”和“月无情”是风月场所,但也不能只当成风月场所来看。
不仅是因为这两处的真实势力,远超过表现出来的那般。
更重要提各方势力皆与这两处盘根交错。
比如赤阳宗的少宗主性子暴躁,最护“月无情”。
岳泰宁想到此处时,不由自主的看了司徒枫一眼,便见司徒枫对着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显然,司徒枫在此处的妥协忍让,也是想到这同样的道理。
岳泰宁拼命的深呼吸,将脑海中的那团乱先且压了下去,轻轻的点了个头,说道,“有道理,先去看看吧。”
他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仿若都老了十几岁似的。
既然如此,那便去下人房瞧瞧吧?
所有人皆起身,皆跟着被紫衫姑娘扶着的霜琴儿,陆续走出了那屋子。
惟有轩辕战弯腰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掂了掂。
“殿下,不走吗?”丫鬟问轩辕战。
轩辕战灵机一动,对着丫鬟挤了挤眼睛,道,“你叫人把四个箱子都藏起来,把空箱子放回来。”
丫鬟被轩辕战看得有些害羞,但也明白轩辕战的用意,低声道,“殿下放心,奴家这就安排。”
“做得快点,省得有些人再杀个回马枪。”轩辕战用力的咬下苹果,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子。
丫鬟果然如轩辕战所言,叫来守在外面的护院,在屋里是好一番忙碌。
轩辕战走在最后面,在下楼时,打算着阁内寥寥无几的客人。
毕竟这时间太早。
寻欢作乐的客人却更喜欢晚上过来玩耍。
有好几位在几方势力中有些脸面的人物,与司徒枫打着招呼时,怀里还搂着姑娘呢。
司徒枫的神情坦然,面带微笑,与几个熟人招呼着,看不出有任何不自在。
岳泰宁一脸担心的拿着药方子,莫说是打招呼,他的心思都不在将要去做的事情上。
现在完全是被推着走。
轩辕战走得慢吞吞,只关注于脚下的路。
有许多姑娘见到俊美的轩辕战时,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脸,用帕子或者扇子挡住脸,又忍不住偷偷的看。
一个个的都极含蓄。
他们绕出阁楼,从回廊中穿梭,走向下人住的院落。
轩辕战这一路欣赏着美景,感慨着霜琴儿是个精心的人。
他们踩在玉石铺成的小路上,便进了下人住的院落。
这院落,也非同一般。
处处雅致。
花香四溢。
霜琴儿站定,道,“淑香便住在这屋里。”
县令道,“开门吧。”
“是!”霜琴儿叫一位紫衫姑娘去推门,她提裙跟上。
县令特意回头瞧了一眼,想知道各位“祖宗”们的态度,却发现跟在后面的轩辕战、司徒枫和岳泰宁都没有上前的打算,便叹息着,主动跟了进去。
这淑香住的屋子可不小。
县令一见,心中颇为吃苦。
怎么比他的书房还大?
有钱。
可真有钱。
紫衫姑娘道,“淑香妹妹,县令大人来了。”
“大人来了,是大人来了吗?”淑香哑着嗓子,哭得委屈。
她伸手握住霜琴儿的手,“琴儿姐姐,是县令大人要为奴家主持公道了吗?”
“是的,快别哭了。”霜琴儿用帕子为淑香擦着眼泪。
县令上前一步,道,“小姑娘,你慢慢说,莫急才好。”
淑香对县令说的第一句话,竟是,“那偷酒贼偷的是阁里最贵的酒,价值一百两呢。”
县令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这句供词,最后只能严肃的点点头,“你可记得他的相貌?”
“记得。”淑香记得。
她一边咳着,一边哭着,一边喘着,将那偷酒贼的相貌说得相当的详细。
包括右侧额头有疤痕,左眼下有痣,鼻子是个酒塌鼻,嘴唇极厚,看起来便是一个极凶的长相。
“他的左手只有四指。”淑香最后裤了一句。
轩辕战在听到淑香对岳龙刚的外貌描述时,已是在心里暗暗的举起大拇指。
记得好清楚。
讲得好详细。
是一个记忆力极佳的姑娘。
但是岳龙刚的手指却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轩辕战抬头看向尚在担忧自己身体中的岳泰宁,忽然笑着,“岳大长老,敢问这岳龙刚为何只有四指?”
岳龙刚听到轩辕战的询问时,身子微微一僵,道,“与你何干?”
“这不是敢认错了吗?”轩辕战的声音拔高了些许。
他做出切手指的动作,“如果没有记错,只有欠了赌债还不上的人才会被切手指头。”
他见岳泰宁想要对他动手,但又有所思量的神情时,却也没有打算放过岳泰宁,继续道,“可是以飞龙苑的家底,怎么能叫岳龙刚被切了手呢?”
司徒枫站在轩辕战的前面,将轩辕战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枫转头道,“殿下,这位岳长老的手指也不是现在断的,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是几十年前呀。”轩辕战往司徒枫的身边凑了凑,压低着声音,说道。
“一,飞龙苑从前不姓岳。”
“二,飞龙苑从前没有钱。”
司徒枫只能默默的对着轩辕战伸出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