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
两极阁的阁主背对他而立,瞧着身姿便知是位飒爽女子,自然就是吴铭舞梓。
长老朔风相伴其侧。
数十名弟子冷着一张脸,立于两侧,做护卫之姿。
县令带着师爷前去查看情况时,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是两极阁诸人,而是摆在地上的两个担架。
担架上分别各躺了一个人,用白布从头到脚盖个严实。
县令见状,险些被气得一个倒仰。
尸体摆上衙门?
够晦气的。
县令强忍下火气,敷衍的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主驾到,所谓何事?”
吴铭舞梓听到县令的问话时,慢慢的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眸子仿若淬上恨意,要将县令碎尸万段。
县令原本有十分怒意,在对上吴铭舞梓的眼神时,已然消散个彻底。
谁叫他在留仙岛就是一位挂名的父母官,哪方势力在他的头上都能动土?
他喝着身边的师爷,道,“还怔着做什么?还不快看座?”
“是!”师爷忙领命而去。
衙役很快送上两把椅子,朔风待吴铭舞梓落座以后,才坐到旁边的椅上。
朔风也坐于案后,请两极阁说明来县衙的来意。
吴铭舞梓收回放在县令身上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嘲意,应是对县令明知故问而感到不满。
可县令是夫的不知道啊。
朔风还是给县令三分薄面,道,“阁内弟子一早便来报案,但叫飞龙苑的人堵着我们也就罢了,还不肯接案。”
“这怎么可能?”县令震惊不已。
他哪敢真得罪一方势力,立即看向师爷。
师爷也是一头雾水,叫进衙役一问,方知县令当时正在接待飞龙苑的秋朋,特意叮嘱过在太子到达前,不见任何人。
吴铭舞梓听到“太子”二字时,神情微微一动,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衙役刚提到“太子”时,轩辕战的声音就于门外传了进来。
“听说又送了两具鲜尸,老子来瞧瞧。”轩辕战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前走。
他的身后只跟着张大彪。
朔风听到“鲜尸”二字时,心里恼火得厉害,怒而起身,“你就是太子殿下?还望尊重死者些。”
轩辕战似是瞧不见朔风一般,目光直接略过,落到吴铭舞梓的身上,“舞梓美人,好久不见。”
吴铭舞梓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轩辕战,但眼神却冷得厉害,隐约透着警告之意。
轩辕战笑呵呵的坐到吴铭舞梓的对面,吩咐县令继续审案时,双眼都不肯吴铭舞梓。
吴铭舞梓轻轻抿了抿唇,最后决定无视轩辕战。
县令听闻两名两极阁弟子的死因,与飞龙苑长老岳龙刚的是一模一样。
皆是中了毒,毒掌穿胸而死时,十分的震惊。
“死在何处?”轩辕战严肃起来。
吴铭舞梓听到轩辕战提问时,面露赮色,不愿意提及。
朔风却知想要查明真相,不能隐瞒,只能叹着,“距离‘玄无心’与‘月无情’百米之外空置的民宅内。”
死的地方倒是巧。
朔风又道,“是死在草剁中。”
与岳龙刚的死亡地点,也是一样的。
县令很是吃惊,“不是在卧房之内?”
“不是。”朔风说到此处时,已觉这两名弟子是丢了两极阁的颜面。
若非横死,必是不愿在外人面前提及的。
县令摸着下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势,感慨的说,“看来,这两案可以合并为一的查。”
轩辕战瞧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视线扫过身边的张大彪时,微微一怔。
今日的张大彪很是与众不同。
全程沉默。
低眉顺眼。
即使跟在他的身边也是全程保持着低调。
实在是诡异得厉害。
张大彪越是反应淡漠,置身事外一般,却又非要留在审讯现场,轩辕战越是她有问题。
怀疑的种子,不可避免的先种下了。
吴铭舞梓忽然开口,道,“县令大人,我想见飞龙苑那位死去的长老。”
司徒枫恰好走入堂中,他正要拒绝,就被身后的秋朋狠狠挤开。
秋朋将身后的大锤用力的杵到地上,喝道,“黄毛丫头,莫要太过分,县衙因未查明真相而拖延长老下葬一事,已是我们很大的退让,岂能叫你再欺负了去?”
秋朋本不愿意见那个两极阁突然冒出来的什么阁主,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黄毛丫头,天天带着半张面具,端着一副高傲姿态,看着她就烦。
可当他前脚踏进县衙大堂时,竟听到这丫头提出这个极可恶的要求,便直接发难了。
吴铭舞梓倒是痛快,“那便不看了。”
秋朋还想要再吼,却难得正眼去看冷着脸的吴铭舞梓,不由得一个晃神。
好漂亮的小姑娘。
秋朋可注意不到吴铭舞梓那一身干练的短打,以及隐约散发出来的杀意。
只瞧得见若凝脂般的肌肤衬得她清冷的容颜多了三分娇态,长发束起后,露出纤长的雪颈,看得他可真的是……
一个人挡住他的视线。
秋朋不耐烦的想要推开眼前之人,但用上很大的力气,竟也没有推开。
他恼火的抬头,发现轩辕战正用一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看着他,竟从心底冒出寒意。
这怎么可能?
一瞧着就不太像正常人的轩辕战,怎么会有如此戾色。
轩辕战可不管秋朋是怎么想的,单手按住他的肩膀,“秋掌事,您的年纪都可以做晚辈们的爷爷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谁的年纪是你……”秋朋听出轩辕战是故意这么说,正想反驳,忽然心头大悸。
轩辕战的手忽然变得犹如千斤重,硬生生的压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要压碎他的骨头。
幸好,司徒枫及时发现轩辕战的警告意图,忙安抚道,“殿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如何?”
“好啊!”轩辕战放下了手。
秋朋捂着受伤的手臂,后退好几步,再难小看轩辕战。
轩辕战大摇大摆的走回到椅上,正准备脱掉鞋子,却想到对面正坐着吴铭舞梓,便犹豫的改成趿着鞋。
司徒枫与秋朋也落了座。
紫霭儿带着四位姑娘也跟着衙役而来。
原本宽敞的大堂忽然变得拥挤起来。
却偏在此时,有衙役来报。
“月无情”的姑娘找到个奇怪的东西,兴许与岳龙刚之死有关,特送至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