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他的笑,大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时候的王浩公子,心情相当不好,谁要是再乱说话,那肯定倒霉。
同时他们屏息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谁都知道跟了王公子的女人没有好下场,但能这么不带一丝烟火气,气定神闲拒绝的女子还真没见过。
以前哪个不是直接跪地求饶?
“无妨,无妨,既然清水姑娘说了要看花姐的意思,那本公子就让花姐给你个意思。”王浩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她。
今天先是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落了面子,又被她看上的女人当面拒绝,现在没暴走已经很不错了。
一般来说,男人想要在青楼为女子赎身,都会在一众人的见证下问询被赎女子的意愿,被赎女子答应后就会受到众人的祝福,这也是王浩为在场之人买单的原因,所为的就是一个面子,然后老鸨就会刚好出场进行交易。
但很显然,王浩对自己太过自信,在没有搞定清水姑娘的情况下将这体面的事给办砸了。
“花娇,出来。”
王浩一声沉喝,却已然是用上了他为数不多的修为。
“来喽,来喽。”花娇在人群中穿梭而来,她笑脸相迎,却是得到一张阴沉的脸。
随后,她又看到那张阴沉的脸绽放出了笑容。
“花姐,本公子要为清水姑娘赎身,可行?”
那花姐先是愣了下,然后有些犯愁的说:“呃,这个,清水这丫头昨日才出阁,没什么经验,王公子赎了回去,怕是要费很多心思,这个……不如王公子再看看其它姑娘,我夜佳人别的没有,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多……”
花娇说了很多,但千言万语也就一个意思,赎身你就别想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清水现在还不出名,就算让她赎身也赚不了几个钱,以她的身段,日后成为鲜水县有名的清倌人,身价必然暴涨。
到时才是卖出的最好时机。
这种业务她已经做得非常娴熟了,所以当王浩说要为清水姑娘赎身之时,便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而王浩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青楼他几乎每日必来,当然知道里面的门道。
但俗话说得好,万事没有办不了的事,除非钱不够。
王浩淡定地从袖袍中拿出三张银票,拍在了花娇的手上。
“三千两,我要清水姑娘跟我走。”
“这……”花娇愣了,这场景熟悉又陌生,实在是好几年没见过砸钱的主了,两息后,她才反应了过来,端着笑,“啊这……”
一个“这”字拖得老长,很明显这是不满意价钱了。
虽说三千两已经是普通卖身契的三倍,一个普通男人一辈子也就赚得了这么多,而她们青楼女子虽然赚钱很快,但容颜也就这么二三十年,加上昂贵首饰、服饰等花费,论赚钱能力,还是比不过一个男子的。
但清水可远远不是那些普通女子可比的。
清水的容貌乃至身段,哪怕是她这个干了有大半辈子的老鸨,也是第一次见过的,为了得到这样一个佳人,甚至还破例干了不少见不得人之事。
王浩想要轻松将她带走,那是不可能的。
不远处,清水姑娘目光平静,似是眼前两人商量之事,与她无关,只是那一双水润润的眸子中不知从何时起浮溢起一丝决然。
“四千两。”
花娇明显坐地起价的行为让王浩有些恼怒,想他稷下学宫学子身份,走到哪不是被人巴结,今天却连连被人落了面子,更何况,他在稷下学宫里,也是最顶尖的存在,将来更是很有希望去到上等县城进修,甚至去到那些超级大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以说,在这鲜水县,哪怕县令,都不愿得罪于他,而这小小的夜佳人老鸨却是不知死活的跟他作对。
真以为,鲜水县正处于特殊时期,他就变成纸老虎了吗?
恼怒中,他又想到了一个传闻,传闻说这夜佳人背后的实力颇为强大,连两位县令大人都不愿得罪,凡衙役之人在这里办案,不管是多大的案子,都需按着夜佳人的规矩来。
但这也只是传闻,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他始终保留三分的怀疑。
此时,王浩手中又多出了一张银票,银票方正,反射着金属的光华。
花娇看得也是两眼放光,但她是个极有耐心的狩猎者,尽管心脏已经砰砰跳了,但只是一个深呼吸而已,便已调整了过来。
“哎哟……王大公子,何必这么着急?”花娇用她那不知沾满了什么的手绢,轻轻在王浩的脸上扶了一下,在王浩皱眉之时,又说道,“清水姑娘娇滴滴的美人儿,怎能用世俗的粪土来计量呢,既然王公子对清水姑娘如此痴情,不如就让清水丫头自己做主,若她同意,那清水丫头的卖身器呀,妾身就直接双手奉上,不需王公子一分银钱。”
说来说去,花娇又将皮球踢到了清水姑娘的身上,而清水姑娘早已经给出了答案,王浩肯定不会再多问一次。
此时的王浩感觉自己就像是街上那些杂耍之人手上的猴,不停的被低贱之人调戏玩耍,一股汹涌的火焰自他心口爆发,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
好在他知道这里还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放肆之地,堂堂稷下学子,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干出“大事”来,否则不说县令会将他怎么样,他的稷下学子身份是肯定会被学宫削去的。县令会忌惮他的学子身份,而学宫的掌权者们则不会怕。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发生的事情。
“五千两。”
王浩死死的盯着花娇,脸上的阴沉已经被狠厉代之,他紧紧攥起拳头,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这三个字来。
而这,也是他今日带来的所有银两了。
“这……王公子。”
五千两的价钱于花娇的心理预期还有点距离,她自然不愿意卖,要知道,曾经有一个比清水长得还要差一点的姑娘,都卖出了六千两的价钱,从来不苟言笑的宁县令都笑了,说明宁国玉觉得自己赚到了,当时她就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