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儿不在,
这路上还真是闷的慌,好难熬啊,”
五小姐今馨小声的嘀咕着,六小姐如诗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樱儿那娇俏的笑脸,银铃般的笑声,同时也浮现在了小金子的脑海中,
队伍行走接近午时,
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一条细小的河流,在前面蜿蜒流淌而过,它的附近四周草木茂盛,有片稀稀拉拉的树林子,
这下子,
水源和柴禾就都齐全了,魏大人下令在此地吃饭午休,不用他张口吩咐,犯人们就打水的打水,找柴禾的找柴禾,各司其职的忙碌了起来,
“——哎呀!
我的银袋子呢?
你们谁拿了我的荷包?”
一声吼叫惊的大家都纷纷回头,吴差役愤怒的喊叫着,忽然间,他气急败坏的就猛扇了旁边犯人的一个耳光,
“——肯定是你这个小瘪三,
一直在我身边转悠来转悠去的,快把我荷包交出来!!要是里面的银子少了一两就宰了你!”
那犯人年纪也不大,
苍白的脸色,身材单薄瘦弱,微微的颤抖,一看便知,流放前也是个读书人,不知是哪一家的少爷了,
怯生生的眼睛里瞬间就红了,
“——你,你,你打我可以,
但不能侮辱我的人品,我根本就没看到你的荷包,
我,我刚才是想着把这附近干枯的灌木拔下来烧火用呢!哪有故意绕着你转呐?”
“——是啊,官爷你想多了吧,
他胆子这么小,岂敢去觊觎你的荷包呢?”
旁边的刘太太也心疼的帮着他说话,
哦,小金子想起来了,这个年轻男子,就是刘太太家的亲戚,
“——还敢狡辩?!”
吴差役恼羞成怒的上去就撕扯犯人的衣服,
刺啦的一声,
眼看着就要衣不遮体了,可怜那年轻人更加的窘迫无助,满脸通红愤慨不已,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
还有成堆的女眷在周围看着呢,他羞愤愈死,正要一头撞上去,以证清白之时,
“——咦,我的荷包也不见了!”
周副尉惊讶的叫道,而且正是他装银子的荷包,眼见着他们闹的欢,他便下意识的去摸了摸,没想到,居然怎么都找不到了,
听到他这话,
大家心头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都查看自己的荷包,连犯人女眷们也都四散退开,悄悄的摸摸自己偷藏私己银子的地方,
吓得五小姐,也赶紧跑到大树后面,摩挲着自己里衣的下摆处,——吁,还好,东西还在那里,
还真有个人的荷包也不见了,是个年轻官差,不过他荷包里面装的不是银子,是他未婚妻赠与他的定亲信物,
据说是她家祖传的玉佩,价值不菲,很是名贵值钱,急的他团团转,四处遍寻不到,心慌的冷汗都顺脸流下来了,
难不成,昨夜他们是投宿到了贼窝里面了吗?
“——我明白了,
这恐怕是那个卖咸菜和卖山货的两伙人,一同给我们设的局吧!”
二丫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
还真有可能啊,怒火腾的一下儿,就燃烧了起来,吴差役更加的不满了,
“——我早就说过,
用不着多管闲事,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呐?
一开始,就不应该带着那两个累赘,结果怎么样?连银子都被人给摸走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看看……”
魏大人脸色难看,
这是在指责自己,暗示自己愚蠢了?
立马打断了不停抱怨的吴差役,
“——周副尉,
你带上王伟和四个人,马上掉头回去,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痛快交出荷包倒也罢了,否则就直接打晕了,捆起来给带回来,等到了县城时都扔进衙门大牢里!”
这几个差役持着腰刀立即就往回赶,小金子连忙追赶了几步,
“——等等我!”
他们惊讶的回头,“——小金子,你的荷包也丢了呀?”
——呃,是啊……
“——瞅瞅,连个女犯人的银子都不放过!太丧心病狂了,真××不是东西!”
吴差役义愤填膺,
几人心里有事,步伐飞快,渐渐的小金子体力不支,落在了后面,
王伟不由得有些后悔,
不该带上她一起回去的,姑娘家家的,体质娇弱,太耽误事情了,万一回去晚了,那伙人要是都跑掉了呢?
想到此处,
脚步没有停留,小金子和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不远处能看到那个大院子了,他们几个才停下来等待着小金子,
望着那院子里面飘出来的袅袅炊烟,大家心中一块大石落在了地,那些骗子没有跑,
同时望向了周副尉,
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周副尉让他们先坐在石头上,稍微喘口气,否则一会体力不足,一旦要是院子里面还有那些人其他的同伙,动手打斗起来,他们六人会落了下风的,
“——咦,你们听到了没有?”
小金子侧耳倾听,那院子里传出来了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几声惨叫,尖利刺耳,异常的凄惨,
几人面露疑惑,面面相觑,莫非是这些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了不成?
官差们慢慢的接近院子,
“——爹爹!爹爹呀!”
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叫声,令人听到身子一抖,那声音很是熟悉,是樱儿在哭喊着,时高时低的尖叫着,
大家蹑手蹑脚的,身子靠在了院墙上,屏息静气的听着里头的动静,
“——拖进去!快点!蠢货!”
是那个老夫人颐指气使的命令声,
——是,是,
家丁低声下气的应承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樱儿的呜咽声越来越远,当啷一声关上房门声,少顷儿,一个差伇跃上院墙,看了一眼儿里面,一头栽倒了下来,
他脸色发青,眼睛发直,
“——你说什么?
那群恶狗在分食活人!”
惊骇的王伟瞪大了双眼,
“——看清楚是何人了吗?”
“——已经算不上是活人了,都是一块一块的,碎了一地……”
那差役弯腰呕吐不止,
周副尉做个手势,带着大家向院子的后面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