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娘子看着小金子难堪的表情,
心想,这几人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威名,才大老远投奔而来的,怎么也得给她们条活路走吧。
就又仔细的来回端详周小哥,觉得这位长的着实还是可以的,就是有些健壮高大了,胸脯还太过于一马平川了,不过,也许有人就好这一口呢?
要不,这几个人不如先留下,然后让她们做做杂工也是使得的,还可以配给姑娘们当使唤丫头,
于是,她拿起茶杯,轻轻的吹开茶叶,慢慢的喝了一小口清茶,放下茶杯,用锦帕擦拭一下嘴角,
对着小金子她们三人说:
“这样吧,看你们大老远的,来投奔我,也都挺不容易的,
我就签下这位高个的小娘子,其余的你们两人就先做杂工吧,先做几天看看再说,再决定是卖身还是签活契,你们觉得如何?”
周小哥不敢张口说话,怕出声露了破绽,就只点点头,
那樊娘子接着对周小哥说:“至于收入方面,就五五分成吧,你能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着,就让身边的小丫鬟带她们下去,给她们安排住所,
周小哥就被安排在红楼的二楼,里头的一个房间里面,
小金子和二丫则是被带走了,
一直走到院子的后面角落处,一间低矮的小屋子里,
同屋住的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这两个婆子是专门给院子里的人洗衣裳的,当然只是院子里的打手护院厨子之类人的衣服,归她们洗,
那些姑娘们的精致衣裳不用她们碰,是嫌她们的手太粗糙了,怕老茧子把衣服划破勾丝给弄坏了。
小金子环顾屋子四周,破破烂烂,空空荡荡,只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板床,
有两张床上铺着褥子被子,整整齐齐的放着枕头,明显是那两个婆子的床铺。
领她们进来的丫鬟,对着婆子指使着说:“把你们的铺盖分给她们新来的一半,”
婆子们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可是等丫鬟一走,就根本不提这个茬了,两人连动都不动,
二丫心里知道她们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但就是看这些婆子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
感到心里膈应,就站在那里,对着两人怒目而视,那两个婆子被她看的都有些坐立不安,眼神闪烁了,
没想到,一个身材干瘦的婆子出门去了趟柴房,抱了一大堆的稻草就往两个人的床板上扔,还直冲冲的说:“恁,用这个给你们铺床吧!”
二丫挑眉瞪向那婆子说:“你给我床上铺这么多的稻草,是想让我多给你下几个蛋吗?”
那婆子——
噎的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婆子走过来把她拉走了,并劝说着:“你这个老货,何苦跟个小姑娘斗气呢,”
没想到那干瘦的婆子,不耐烦的讥讽道:“她们算是什么姑娘?
要真是那貌美的姐儿,能用得着住在我们这里,跟我们抢铺盖吗?还不都住到前面的红楼里住了,切,”
旁边的婆子劝阻着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少说几句……”
那干瘦婆子越说越生气:“本来就是吗,本来我就一床被褥,再分给她们,我盖什么?
再凡她们体面点也不会住我们这,就连前几天送来的那个痴呆,一直睡不醒的,人家都住进了东面的锦绣阁里……”
小金子和二丫互相对视了一眼儿,
默不作声的走出了小屋,向东面望去,确实有一座小巧的阁楼,只是门口站着一个护卫守着,
不方便过去仔细查看,
到了晚饭时分,趁着去厨房的机会,
小金子特意的从东面的阁楼前路过,这个小楼面积不大,只有两层,珠帘垂挂,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正看着,就见楼里走出了一位姑娘,看穿衣打扮象是丫鬟的样子,她走出门口和护卫打着招呼,
护卫笑着说:“小莹姑娘,去吃饭啊?”
那丫鬟方圆的大脸,一脸的刻薄相,轻浮的说:“是啊,我吃完饭后,再去莺儿姐姐那里找些绣线配色用,晚点回来,有劳你多盯着点了,”
那护卫摸了一把丫鬟的小手贱笑着说:“小莹姑娘吩咐的话,我哪有不答应的理,”
那小丫鬟啐了他一口道:“反正明天我也熬到头了,等明天府城的人来接货,把这个痴呆接走,我就不用在这里一直侍候着了,”
说着抽出手来,点了一下护卫额头,就往厨房走去,
小金子一直尾随着这位小莹姑娘,被那姑娘发觉了,挑起细细的眉毛,就直接质问她:“哪里来的野丫头,干嘛一直要跟着我?”
小金子忙一脸惊讶的说:“这位姐姐,如此的美貌不凡,定然是楼里的头牌姐姐吧?”
那丫鬟楞了一下,手抚脸颊,不好意思的说:“我哪里是什么头牌啊,就是一个侍候人的丫头而已,”
小金子又接着奉承道:“那姐姐岂不是要比头牌还要貌美了?怎会只是个丫鬟呢,噢,那姐姐是侍候头牌的贴身丫鬟吧?”
那丫鬟不免有些不喜了:“什么头牌啊,我照看的是一个新进来的姑娘,
她自从进来起就是一直昏迷的,一直到现在都没醒来过,跟块木头似的,好生无趣,”
说着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小金子心里揣测着,这个昏睡的姑娘,是否就是庄主的大女儿呢?
她疾走了几步追上丫鬟,故作好奇的问:“那姐姐照顾的痴呆女子,是哪里来的人啊?”
丫鬟疑惑的上下打量她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小金子忙解释道:“我见姐姐如此的丰神骏美,不免生出亲近之心,觉得能得到姐姐照顾的人,那也定是个不凡的女子……”
那丫鬟撇了撇嘴愤慨的说:“什么不凡啊,就是个乡下庄子里的土丫头,
学什么不好,跟人家学私奔,结果怎么样?被卖了吧,还是被和她一起私奔的男人给卖的,
那男人当时还骗樊娘子说,只是给她下了一点的蒙汗药,几个时辰就能醒的,樊娘子还信了,又见这姑娘白白嫩嫩的好相貌,就出了银子买了下来,
结果,到现在还没有醒呢,我看那,樊娘子这次是要蚀本了……”
那丫鬟一直滔滔不绝的讲诉着,
小金子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了,那锦绣阁里昏睡的女子就是庄主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