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偌大的集团就落入了穷小子的手中。
没过多久,穷小子就接回了他的私生子、私生女和外室。
细思极恐。
从那以后,阮锦宁对于婚姻就更加恐惧了。
对于她和裴云之的婚事,她从来没期待过他们可以相濡以沫,甚至就连相敬如宾,她也不敢奢望。
毕竟,她见识过他最狼狈的模样。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人生最狼狈模样被别人窥探,哪怕那个人是他最心爱的人也不行。
何况阮锦宁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他心爱之人。
她对于这段婚姻的期待便是,她助他得势,他帮她报仇。
然后,她腾出王妃之位乖乖下堂,只希望他能念在一起共患难过的情分上,不要赶尽杀绝。
眨眼间,距离那一日开诚布公地交谈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实验进行的非常顺利,阮锦宁已经完全掌控了这种恶毒的毒药的下毒剂量和解毒剂量的比例。
彼时,两只兔子的伤口虽然还没有痊愈,却是开始愈合了。
只等兔子的伤口彻底愈合,便可以开始用人做实验。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裴云之没有再失禁过。
他的被褥每日都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除了伤口偶尔会渗血染湿被褥之外,也就只有汗液。
不过,勤奋替换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一日,阮锦宁推了一辆轮椅进屋,笑道:“王爷,您看!”
裴云之死寂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惊讶之色:“这是……给我准备的?”
“当然。”阮锦宁笑道:“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从今天开始可以多晒晒太阳。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每天都可以出去溜溜弯。”
我们。
遛弯。
明明只是两个很普通的词,裴云之却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那种感觉非常奇特。
忽然,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爷,王妃。”
裴云之淡淡道:“进来。”
管家弯着腰进了屋,有些迟疑地看了阮锦宁一眼。
阮锦宁会意:“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药膳。”
“厨房不是有你的丫鬟吗?”裴云之淡淡道。
额……
这是,允许自己旁听的意思?
阮锦宁看了看管家,只见管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没再说什么,垂眸来到床边坐下。
身为合作伙伴,人家愿意跟她共享秘密,她自然也不会矫情。
管家道:“王爷,李姑娘来了。”
阮锦宁一挑眉。
李姑娘?
是谁?
她看向裴云之,却见裴云之比她还要茫然:“那是什么人?”
管家愣了一下,把头埋得低低的。
他就知道,不能当着王妃的面说这些。
看看,王爷都不敢认。
不过这也能够说明,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不低,王爷为了让她安心,居然都不敢认李姑娘。
心中腹诽的厉害,管家面上却是不显,神色越发恭敬:“回王爷,王妃,李姑娘便是当日救下了王爷的那位姑娘,她当时还在王府里住了三日,后来有事离开了。”
裴云之死寂的眸中划过了恍然之色,显然是记起了这么一号人物:“是她。”
“本王记得,当时给了她一千两银子,救命之恩的事情已经两清了。”他神色淡淡的,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管家偷偷睨了床边的二人一眼,心头发苦。
救命之恩哪是那么容易清的?
若是他们今天闭门不见,传出去以后,外面的人只会说厉王殿下忘恩负义,将救命恩人置之不理。
阮锦宁看出了管家的为难,而且她也觉得此事不能置之不理,便出声提议道:“王爷,我觉得还是让李姑娘进来吧,毕竟人家都来了,将人赶出去不好。”
裴云之是要重回巅峰的,若是被人知道他对救命恩人闭门不见,指不定会怎么编排他。
尤其是他的那些政敌,更是可能会用这件事来攻击他。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留下把柄。
同时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听裴云之和管家的语气,那位李姑娘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才对。
不多时,管家就领着一位年轻的姑娘进了府。
阮锦宁身为王府的女主人,而且人家救了她的夫君,她自然是要出面招待的。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没什么装饰品,穿着也很朴素。
阮锦宁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给了她一千两吗?
寻常百姓家,一两银子就能置办一身不错的行头了。
可眼前的姑娘,怎么也不像是揣着巨款的样子。
她压下了心头的疑惑,礼貌地笑道:“李姑娘,听说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李翠儿从进了王府开始,两只眼睛就没有闲下来过,不是看看路边的名贵花草,便是盯着经过的丫鬟家丁,见那些丫环家丁身上的衣服比她的衣服要好,丫鬟们还戴着精美的钗环,她更是眼睛都直了。
一看到阮锦宁,她就更是移不开眼睛,视线死死地定格在阮锦宁……的头上。
阮锦宁在蓝星生活过一世,其实不太喜欢盛装打扮。
但她再怎么不喜盛装,身为王妃出来见客,也不能打扮的太过寡淡了。
是以,她高高盘起的发髻上,右侧戴着精美的金步摇,左侧斜插着三支只露出精美珠花的钗子,耳坠选择的则是简单的银丝珍珠样式,简单大方。
“李姑娘?”阮锦宁将李翠儿的失态看进眼里,提醒出声。
“啊?啊!”直到阮锦宁这第二声提醒,李翠儿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阮锦宁温和道:“听说李姑娘之前已经回家相亲了,这是……相完了?”
李翠儿本就因为羞赧而通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眼睛更是因为不好意思而乱瞟着,根本不敢看阮锦宁。
阮锦宁放柔了声音,循循善诱道:“李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李翠儿的头垂的更低了。
阮锦宁看了盼儿一眼,盼儿会意,给李翠儿上了一杯茶。
阮锦宁微笑道:“李姑娘但说无妨。”
听着阮锦宁温言软语的话语,李翠儿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确……确实有些困难。那,那个……能不能再给我五百两银子?”
阮锦宁眉头一挑,盼儿也朝着李翠儿投去了惊讶的眼神。
之前的一千两,可是足够一家人坐吃山空一辈子了。
如今又要五百两?
而且,她说的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