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白少主赤子之心果然是名不虚传,思考问题不是黑就是白,能动手绝不动嘴,君某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只是要让白少主失望了,君某只相信阿离,我的病也只有阿离能医治。”君沐已不想再与白墨白打太极,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白墨白听到他说出青丘白少主后,用灵力探查想看出他的底细,却以失败告终,两人四目相对,暗暗较劲。
离兮只觉得两个自己都惹不起,躲又不一定能躲得掉,只好当个透明人苟起来。
而正在角落里苟起来的离兮此刻突然想起来,还在锁心玉中的中的杜若蕴。离兮结法布了结界,将她从锁心玉中放出来,经过锁心玉的润养,杜若蕴已可在白日里短暂现形。
“你有何打算?”离兮直接开口,她对杜若蕴是没有同情的,她更不想把杜若蕴带在身边。
“离兮姑娘,我之前看着方小姐每日痛苦挣扎,对阿娇又千疼万宠,感觉自己有愧于她,罪孽深重。现方小姐已知晓真相,我已无罪责之事,唯有一心愿,那就是寻到我的玉哥,再见他一面,纵使魂飞魄散,归于尘土也安心。”杜若蕴向离兮作礼,现在她能求助的只有离兮等人了。
“你要寻的赵玉便在这林府中,也是他将你的尸骨掩埋于柳树之下,而且你被掩埋于此的事情林风也知情,只是他不知赵玉与你的关系罢了。”白墨白暂时放下了与君沐的对峙,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知了杜若蕴,又面对着君沐,摩挲着手中的宝剑,也许他该回一趟青丘想办法好好探查一下君沐的底细。
“玉哥怎会在林府中?”杜若蕴此时是诧异的,她以为如赵玉的才智当是走仕途之路,再不济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他不仅在林府中,而且已待了十年,纵使与你相见,你也未必再认得出他,你再仔细看看可觉得他眼熟?”离兮指着林府侧门边,正在搬运花草的驼背老头问杜若蕴。
杜若蕴仔细端详着他,只见他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里透着苍桑感,整个人低着头驼着背木然地搬运着花草,只有走路的样子让她略感熟悉,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已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难道他,难道他是,是玉哥?”杜若蕴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不敢相信这个眼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赵玉。至于他因何变成这副模样,个中经过还是由你自己询问的好。这是见灵符,时效只有两刻钟,在这两刻钟内你可在他面前显形。
但是这见灵符鬼祟用了以后会元气大伤,重者可能魂飞魄散,你可能就此彻底消逝于这世间,要不要用此符,你可想清楚了?”离兮已将利弊说清楚,怎么选择全看她自己了。
“多谢离兮姑娘,我本是早该消散于这世间,只不过是以孤魂野鬼的身份又在这人间苟活这么多年。我愿受这见灵符,只为再与玉哥相见一面。”离兮见杜若蕴做了选择,便递给她一张纸条,那是赵玉在府外租住的房子地址。
谁人种下了命运因,又结了何种宿命的果,就该由当事人去受,这果是苦亦或甜,旁人分说不了分毫。
离兮看着杜若蕴离开,她的身体在夕阳的余晖下变得越来越透明,却还余一个突兀的红点残影。
“哥哥,我想吃赤城食香居的熏鸡,还想喝金宇茶社的青梅酒,哥哥去为我取来可好。”离兮对着白墨白眨巴眨巴眼睛,找了借口要将他支开。
“好,哥哥这就去给你带来,记得随身带着我给你的相犀石,我透过它能知晓你身在何处,乖乖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白墨白不是不知道离兮是有事支开他,只是他不想对离兮太过约束,顺便也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
“嗯嗯,哥哥我不乱跑的,你赶快去吧,再耽误一会儿你娇弱的妹妹就要饿晕了。”离兮一边催促着他一边佯装推搡的样子将双手放在白墨白的背上。
“好好好,为了不让我娇弱的妹妹饿晕倒,我快去快回。”白墨白说完便施法离开了。
“阿离可是有话单独对我说,竟然要支开白少主,莫不是要和我互诉衷肠?”君沐眉眼带笑,眼中闪着灼热的光,离兮竟觉得要被烫伤了一样,匆匆对视后便低下了头。
“君沐,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愿意说,我便不再追问,谢谢你这一路以来的照拂与包容。你既知道我表哥的身份,想必也是知道我们是有婚约的,如果你还要与我同行,那以后就莫要再说些暧昧不明的玩笑话。我表哥心性耿直,即使你是一时玩笑他也会当真的,于你于我都无益。”离兮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一脸正经地与他对视。
“阿离怎就一直肯定我说的是玩笑话,而不是出自真心?我对你从来没有戏虐,只有真心相待。至于婚约一事,我想青丘家主说不定另有安排,而且我觉得白少主真的不适合阿离你。”君沐同样回予离兮一脸的认真模样,心里却隐隐发慌,难道阿离真的对白墨白有倾心之意?
“你……”离兮还欲再开口,却在看到归来的白墨白时生生地把话收了回去。
“小兮,我在回来时已租了赵玉隔壁的屋子,给你带的吃食也一并放里面了,这样你吃完刚好可以去赵玉家。”白墨白想着既然今天是走不了了,顺便把食宿安排好,不能委屈了离兮。
“还是哥哥想的周到,哥哥我们快回去吧,我感觉我能吃下一整只熏鸡。”离兮抬步向前走,白墨白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中,与她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离兮没有挣扎,只是看着相握的双手微微愣了一下,竟下意识地想转头去看君沐,却猛然清醒看向白墨白,想起来小时候哥哥也是这般拉着自己的手,保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