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据,前后呼应,逻辑顺畅,符星海不得不对王大顺刮目相看。
“出去吧, ”符星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绝对是陈二狗!老大你弄错了!”王大顺斩钉截铁地断定道。
看到长松青凄惨死亡的面容时,他脑海里闪过无数愤怒,可他最终都压了下来,他不想成为老大口中的蠢货,因此他连夜调查,前前后后,搜集了很多资料,条条线索下来,全部的证据无一不在指向陈二狗。
可现在老大居然告诉他,凶手不是陈二狗,这让他十分憋屈。
难道他真的是蠢货?
从前在猛虎帮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说过他四肢发达,可言论在真正的成就面前不堪一击,他可是猛虎帮九当家,当年孤身潜伏敌人腹地,砍掉对方脑袋的他怎么会在乎那些言论。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只是换了个环境,他就变成了蠢货?
他感到很挫败,仿佛过往的荣耀都成了烟尘,谁会需要一个废物呢?或许他离开猛虎帮是正确的行为。
符星海才不管王大顺脑子里想什么,他一个右拳击出,正中王大顺的下颌。
这倒好了,脑子不灵活,人也不灵活了。
符星海闪现上前,右手捏起王大顺的下巴,冷冷地道:“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真的是个蠢货。”
此话一出,王大顺的眼睛立刻暗了下去。
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瞬间挑起了符星海本就糟糕的脾气,手指用力捏起下颌,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在悲伤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人吗?记得自己的承诺吗?说出去的话被狗吃了吗?”
王大顺没有反抗,一米八的壮汉此时任由符星海拿捏。
“老大我好像真的是废物,什么都做不好,我不能让猛虎帮相信我,也不能帮助老大,我……我就是个废物……”
他怔怔地望着符星海,失去神采的眸子像是条死掉三天,放在海岸边的咸鱼。
“你又在犯什么神经?腿法你不教了吗?等着我开口请你吗?你别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符星海下意识挺直了胸膛,王大顺的一番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讽刺他武术不如人,昨天被林山河那个狗东西压制,今天又被王大顺炫耀。
他真想撬开这个蠢货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废料?
王大顺一脸的固执,听不进去任何话。
世界上最烦的就是一个比你厉害的人笃定自己是废物,符星海瞪向王大顺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无可忍地道:“你是废物我是什么?我是垃圾吗?!你要是不想遵守承诺,那现在就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老大!?”王大顺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意思。
噼里啪啦一大通话砸下来,符星海整个人气得犹如从热水里捞出来,可惜这个蠢货还是没有听懂,那懵逼的模样真像缺根筋。
他呼出一口气,手中的短刀梆梆两声插入木桩,接着他又按住王大顺的肩膀,一个漂亮利索的过肩摔。
砰——,世界安静了。
这个蠢货还不站起来,要不是顾及到任务进度,他才不会搭理这个蠢货,符星海又蹲在地上,揪起王大顺的衣领,牙齿里挤出声音:“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昏暗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王大顺一把抱住符星海,眼泪汪汪地哭诉道:“老大你对我真好,只要有老大的话,我王大顺此生无憾了,呜呜呜呜……”
王大顺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看起来伤心极了。
符星海暗骂一声蠢货,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长松青的尸体入棺后,山庄里人人自危,连带着前几日讨论的如火如荼的锦囊事件,大家都默契的缄默不语了。
至于牛大壮为什么那么听话,这件事情还是王大顺亲自处理的,据说当天晚上,牛大壮就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打算将符星海砍死。
前脚刚进厨房,后脚就被王大顺用绳索绑在廊柱上,动弹不得。
除了上厕所,其他时间都被绑在廊柱上,这个样子持续了三周,牛大壮终于收起了獠牙。
往自己身边留一个隐患终究不妥,可符星海压根不在乎,更确切来说,他骨子里对牛大壮存了轻蔑之心。
废物而已,成不了气候。
山庄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冬去春来,转眼之间又是一年冬季。
这一年符星海在武术方面长进许多,那把贴身的短刀也使得游刃有余,不仅如此,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学习了其他武器,飞镖,射箭什么的。
毒药方面,他和五步蛇来往密切,加上有交易在,五步蛇并没有藏私,对于新研制出的毒药,他总会给符星海赠与几份。
因此符星海虽然称不上一个医生,但是他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个初级的毒师。
至于林山河,这一年也算有所收敛,在邢依妆的教导下,他将原本不擅长的刺绣练习的分外熟练,甚至能自己设计图案。
王大顺过生日的时候,他绣了一只老虎,葱茏山林中,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放声嘶吼,粗壮的前肢抓挠地面,虎目圆睁,霸气威严。
王大顺收到这个礼物时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经常炫耀,对此符星海表示十分厌烦。
这天下午,符星海正在记忆药方,门外有人敲门。
符星海放下手中的笔,身姿板正,低声道:“进来。”
来人是邢依妆,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棉袄,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刺绣集,“符管家下午好,这是您吩咐的东西,我仔细检查过了,没有瑕疵,您可以查看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一年里邢依妆低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平日靓丽的衣衫也不穿了,整天素面朝天,低调做人。
往日邢依妆最看不惯林山河,可不知怎地,每次符星海询问进度,她都会保持统一的答案——林山河很聪慧,一点就通。
符星海简单翻了翻,随手将东西搁置在桌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你以后想去哪里?”
闻言,邢依妆心情登时忐忑不安,符管家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难道……她的努力要白费了吗?
她放弃了漂亮的裙子,化妆品,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颜,到头来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让她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