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天神色一紧,手指蜷曲,他有些担忧地揉了揉太阳穴,挥手喊来管家。
符星海瞪了林天阳一眼,没那本事别瞎逞能,到头来丢自己的脸,他再次睨了一眼林天阳,比女人都要细的腰肢,怎么有勇气接下赌约。
符星海越看越觉得林天阳的脑子里缺根筋,无药可治的那种。
毫无悬念,这场掰手腕在众人的欢呼中,林山河赢了。
“林二少谦虚了,”嘴角牵起温和的笑容。
林天阳的后知后觉,跟酒劲才上头一样,他下意识拽住符星海的手臂,小声道:“爸爸呀,儿子要卖身去了,你可要救我啊,我知道你和这花狐狸认识,你不能不救我,不然我以后天天晚上爬你床,舔你手心。”
耳边黏腻的呼吸打在符星海耳廓上,他瞬间记起那日手心的黏腻感,浑身鸡皮疙瘩泛起,他朝林天阳后退一步,浑身上下涌起肆虐的低气压。
要不是看在投资的份上,他真想将林天阳扔出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扶了扶眼镜框,冷冷出口道:“林先生,二少爷身体有病,要吃药了,”
林山河摩挲下颌,不以为然道:“那正好,我家里有药,二少去我家吧,”
林老爷这时也走上前来,推了自家儿子一把,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既然林先生这么说了,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就劳烦林先生您了,到时候您可要多担待些。”
“自然多…担待,”林山河目光幽暗,视线在符星海身上滚落一圈。
对于林进卖儿子的行为,林天阳一点都不吃惊,更确切说,林天阳从来都知道,那些唾手可得的宠爱不过是自己还有些价值可以利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越是清楚,他的心就越是千疮百孔。
母亲离世后,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再也没有了。
他安静地低下头,眼睑低垂,银色的发丝垂在洁白的耳畔,将那张圆润稚气的脸衬的落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脸瞧着竟有了几分可怜。
符星海烦躁地伸出手,不顾众人在场,拍了林山河脑袋一巴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一字一顿道:“林先生我跟你走,今晚就让二少先回家吧,”
他语调清冷,在喧闹的宴会中犹如一块玉石落地 ,清脆悦耳。
林老爷急了,这正是他攀高枝的机会,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捷足先登,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快扶二少去林先生家中吃药。”
林啸天此时走了上来,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道:“林先生,小天他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您看这件东西怎么样?”
他说着招呼下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一方锦盒,双手奉上。
林山河看都没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自古就有愿赌服输这一说,林少爷怎么能忘记呢,”
这话摆明了一点台阶都不给,林啸天脸色不变,收回了锦盒,用身体护住林天阳。
林夫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狐媚子真是阴魂不散,不仅要勾引她的丈夫,还要生下小狐狸精勾引她的儿子,她气得身心不稳,胸口剧烈起伏。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至少对于满堂的来宾来说,林天阳早晚都得折在骄纵上。
“俗话说的好,人要作死,天都拦不住。”
“哎……这回林二少再是嚣张跋扈也没有人能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真过分,连装都不装一下,明抢啊。”
“啧啧,踢到铁板了吧,活该!谁惯得的臭毛病!”
“古有玉体横陈,今有林老爷卖儿子求荣华,人性呐,百年,千年都不会变。”
无论人群如何议论,林天阳今晚的归途都不会发生丝毫的改变。
耳边苍蝇嗡嗡乱叫个不停,林天阳猛然抬起头,万年不改的傲慢跋扈样,“本少爷这辈子没怕过谁,不过就是个男人,迎难而上又不是没赢过。”
无所谓地挠了挠头发,与林山河目光对视:“不过本少爷可说好了,你要是活差,我可要登报纸报道你。”
……
众人傻眼,仿佛刚刚看到的落寞少年是错觉,真是应了那句咸吃萝卜淡操心。
“夫人!夫人!夫人晕倒了!!”
突然,女子焦急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来宾纷纷转头。
只见方才端庄的林夫人早已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下人手脚忙乱地扶起,赶忙将人往楼上房间送。
林啸天一向沉着,此时也乱了阵脚,尽量克制慌乱跑上楼。
今日这生日宴到底开不成了,来宾礼貌离开,方才热闹的大厅此时只剩下林家人和符星海。
林老爷还想要吩咐儿子几句,却见林山河温和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狠厉,便也自觉上楼避风头去了。
一个儿子而已,他林进从来都不缺儿子。
麻烦人都走了,符星海扯了扯林天阳缺根筋的身体,眉毛皱起,一掌将人劈晕。
林山河一路尾随其后,刚想要上车,被符星海一把拦了下来。
符星海不耐烦地揉了揉鼻梁骨,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刺入眼眶,他和从前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山河:“林山河你是聋了吗?听不懂人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冰冷的声音在林山河耳畔环绕,他抬起头,车内射出的光线打在凸起的喉结上,喉结滚动,低低的笑声从胸腔中传出。
“主人您要惹我生气吗?”
听着是顺从的话,可对方眼里的情绪完全相反。
“滚开!不想死的话,”符星海骂道。
林山河的眼睛像一头狮子,而他就像是被他盯上的猎物,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主人您似乎忘记了,”林山河双手钳制住对方,关上车门,脸贴在冰凉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出一道道薄红。
“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