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照为赫默低声讲述曾经天照神与人类之间的渊源。
五百多年前,有狐小镇的祖先们举家逃难,有个小小的姑娘临走之前,舍不得陪伴自己玩耍的六尾,于是偷偷将小狐装进了背篓,带着它一起逃往了弥生。
逃难时正是严寒的冬季,贫穷的人们是没有多少厚实衣裳的,众人冻得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小狐从背篓中钻了出来,女孩的父母正一脸惊骇,却没想小狐对着他们轻声鸣叫,而后喷吐出炽热的火焰,点燃了干柴。
火堆驱散了寒冷,也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惶恐与迷茫。
有了这样一只火系精灵的帮助,虽然是冬天,但人们总会拥有温暖的火堆来驱逐寒意,人们走啊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安居之地。
在漫长的隆冬,是因为有了六尾的帮助这群人才得以存活下来,于是人们抛弃了偏见,对六尾尊重而客气,还为它专门修建了一间小小的祠堂。
女孩每天都会去祠堂为小狐送上美味的食物与清水,在她的父母、丈夫因病去世后,女孩强忍悲痛,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儿走进了祠堂,与六尾相依为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尾长出了九条又长又大的尾巴,进化为了美丽圣洁的九尾,女孩逐渐变老死去,她的女儿继承了母亲的遗愿,继续供奉着九尾。
一代又一代的巫女侍奉着它,九尾的实力也在与日俱增,它能带来的温暖范围越来越宽广,人们的信仰也不断增加,于是,小小的祠堂在一次次修建中变成了雄伟壮丽的神社,身边的巫女也在一次次变老、生子,继续供奉。
九尾承受不了每过几十年就失去至亲之人的离去,于是选择了隐居起来,只在偶尔时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让天照神的传说继续流传下去。
直到它遇见了这一代的大巫女,风间照。
“但是,在几年前,天照神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风间照神情复杂地说道。
于是,寒冷再次降临有狐小镇,人们日日夜夜祈祷天照神显灵,降下神迹,却次次都没有回应。
有一部分人开始质疑天照神的存在,也有人痛哭说天照神抛弃了他们,只有每年都会与天照神见面相处的风间照始终相信天照神没有离开他们。
但是,在她生死时刻,她信赖渴望的天照神却依旧没能向她投向目光,只有赫默将她救了出来,为她披上长袍,遮掩那浑身狼藉的肮脏之躯。
“咪呜~”
六尾轻轻舔着风间照的侧脸,发出柔软的叫声安慰着她。
赫默若有所思,“有没有想过天照神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例如遇见了无法抵抗的敌人,导致祂无法传出消息呢?”
风间照的目光看向神社后面的后山,说道:“我也曾这样想过,或许祂曾经求救过呢?于是我走遍了所有天照神能去的地方,一无所获,但当我回到神社时,我看见了供桌之上放着一只幼狐逐蜂的香囊。”
“那是年幼时我亲自做给天照神的。”
于是风间照明白了,天照神在故意躲着她,还将年幼时她赠与的礼物还了回来,这何尝不是一种离别信号?
“唔,行。你去忙会吧,我想自己逛逛,挺好奇神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赫默说道。
他对神邸还是挺有兴趣的,急冻鸟还活着,他还不太敢去搜急冻鸟的老巢,但天照神现在消失了,他还能到处翻翻。
万一翻出什么火之石、火焰宝珠之类的道具呢。
风间照怔了怔,点点头,一点也不怕赫默这样是在亵渎神明。
如果是从前,她即便敬重领主,也一定会激烈地反对阻止吧?
她恍惚地想。
六尾‘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大,动静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六尾?”
风间照皱眉,看向表情纠结震惊的六尾。
六尾回过神,忙趴下来,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咪呜~”
它的小爪子拍拍自己的肚皮,撒娇般蹭了蹭风间照。
风间照无奈一笑,揉了揉它的脑袋,“你这孩子,原来是饿了啊,吓我一跳。”
六尾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赫默莫名联想到了天照神,如果是天照神听到有陌生人想偷自己家也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只奇怪的六尾,后者心虚地把脑袋埋进风间照柔软饱满的胸脯,哼哼唧唧。
灵犀的眼睛也眯起来,嘴角弯弯,尾巴微微摇晃,像是在笑。
风间照抱着六尾离开,六尾一步三回头,表情纠结,欲言又止。
看着风间照和六尾的身影逐渐远去,赫默也带着灵犀开始逛起了神社。
首先去的是神社后面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风间照所说,与天照神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天照神时常休息之地。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只看见一片榻榻米,还有两个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花。
空落落一片,此外别无他物。
用肉眼看也看不见什么火焰宝珠之类的东西。
赫默蹲下身,从榻榻米的缝隙之间捻起来一撮雪白的毛,柔软轻盈,一部分还有些硬,有点像狗毛。
[有那只六尾的味道。]
灵犀摆摆尾巴,从他肩上跳下来,嗅嗅毛发,发出‘芙咿’的叫声。
赫默笑了笑,“是吗……真是奇怪,那只六尾是红色的,怎么会掉白色的毛发呢?刚出生的六尾才是白白的吧?”
“或许,它是从这里诞生的。”
至于是那只天照神的后代,亦或者就是天照神本身,这就是不知道了。
但是目前看来,似乎哪个选项都有可能。
赫默又仔细在地上找了找,又发现一些九尾尾巴上与火焰纹路相接的毛发。
白色与火红相连,格外美丽。
“在我的领地之上,竟然会有神还存在着……”
虽然天照神不算是真正的神,只能算做是气候级别的强大精灵,但那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了。
赫默要知道,这只精灵的存在是否存在隐患,对起鲸的发展是否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