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帆回看了一眼路边那些废弃的汽车坟墓,历历在目,现在的情况实在说不上好。
“散步社社长应该会修这个吧......”任逸帆有些犯难地挠了挠头。
许连翘忍不住白了任逸帆一眼,撇起嘴说道:“你现在想那个呆子有什么用......”
许连翘说话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哈着气,双手不停地揉搓取暖。
“来,让我抱抱你......”任逸帆说完就凑了过来,将许连翘一把拦在怀里,一边大口呼着气,一边说道,“呼!呼!我早就看到你冷得快受不了。”
“嗯......好冷......”许连翘俏脸一红,脸上一下子多出了肉眼可见的几抹红晕,身子好像热了一点。
不过没过多久后,她又感觉发冷了起来,因为供暖还没恢复,温度只会越来越低。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任逸帆看着对方说道,说完后他不由得叹息一声。
许连翘有些愧疚地看了任逸帆一眼,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任逸帆摇摇头,坚定地看向对方说道:“不,我们应该来,因为这就是你的梦想。”
“虽然我们现在的旅行才进行了两年,但是这两年以来,就算我们遇上过无数次棘手的难题,我也一直很开心。”
“翘翘,能和你一起旅行,真的很开心。”
最后,任逸帆释怀地一笑:“而且,我很多年前就设想过我的死法,只要最后能够心满意足地抱着一个女人死去,对我来说就值了。”
许连翘揉了揉通红的眼眶,喃喃道:“干嘛煽情啊......现在就要对我说遗言吗......”
任逸帆轻声笑了笑,他站起身,拍了拍许连翘的肩膀,说道:“不过,现在坐以待毙也太早了,你坐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抢救的机会。”
“我也去......”许连翘也跟着站起了身子。
许连翘两人还没走出去呢,司机就兴冲冲地朝车里面说道:“快修好了!”
任逸帆和许连翘对视一眼,脸上涌现出惊喜的笑容。
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这里没有毕十三,但司机对机械维修还有点儿经验。
在思考了半天解决方案后,司机最后三下五除二把大灯的线拆了,替换到电动机和暖风机上。
10分钟后,问题便解决了,任逸帆不由得做了一个谢天谢地谢耶稣的动作,刚刚他确实白煽情了。
一股白气升腾而起,车里的暖风机又开始工作了,一点点儿地把寒气逼了出去,一车人继续上路。
开了一天一夜,司机也不能疲劳驾驶,顶不住的时候,就停在路中间眯瞪20分钟半个小时,后面也没车摁喇叭催。
车停着的时候,不能熄火,否则在这种温度之下,就再也别想发动。两人计划要在奥伊米亚康待一个星期,也就意味着,这一个星期里,这车都不能熄火,发动机得开着。
在这些极寒地带,车主都有暖车库,只有在那里面才能发动汽车,两人现在这辆车,也只能等回到雅库茨克之后,才能熄火。
终于,奥伊米亚康的标志性建筑——零下71.2℃纪念碑,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迎接两人的到来。后面原野里、山丘上,林立着许多房屋。
房顶都被白色的雪覆盖,不怕冷的树的绿色,也全都屈服了,装点上了雪。
经历过这一路的惊吓和事故,那一刻的兴奋劲儿,不亲身经历感觉不到。
任逸帆第一个钻下车,先屁颠屁颠儿地奔到纪念碑前,右手拿着小五星红旗,左手特二逼地伸出两根手指,摆了个“V”字造型,并让许连翘拍照。
紧接着他就扑到雪地里,来了个跪地滑翔。
而许连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来早准备好的温度计,甩一甩,举到半空,发现没反应。又使劲儿甩了甩,依然没反应。
然后她就愣了,说应该是给冻坏了。
因为许连翘准备的这个温度计,最低刻度是零下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