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大鱼小心翼翼的把婚帖递给仙爷,“我也不知道,爷爷,你识字,你看一下。”
仙爷一听又吹胡子瞪眼,“你还知道自己不识字,让你去学堂上学,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跑回家了,你看看人家大旺,你俩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的,他都去镇上上学了,你还天天在村里领着一群小孩去摸鱼掏鸟蛋,现在都这么大了,大字不识一个,你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不中用的蠢货!”
仙爷骂起来毫不留情,大鱼从小被骂惯了,脸皮也厚,只要爷爷不打他,他情愿挨骂。
仙爷骂完了,拆开请帖粗略的看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好啊!”
大鱼不怕死的凑过去,“爷爷,这写什么了?让你这么高兴。”
仙爷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神色喜悦道:“阿台送来的请帖,三天后摆酒席。”
“酒席?”
大鱼眼睛一亮,他知道大吃大喝的时刻就要来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仙爷从鼻子哼出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还不快去给爷爷我做饭,饿死了。”
‘咚’
仙爷用拐杖敲打了一下大鱼的头,“把肉炖烂些,太硬我咬不动。”
大鱼捂住脑袋进了厨房,嘴里嘟囔道:“就知道打我,一到吃比我还馋。”
祁台送走大鱼后,又进房拿了全部喜帖,“我出门去送喜帖,很快回来。”
秦染嫣看着话本头也没抬的挥挥手,让他赶紧走人。
祁台关上门后,秦染嫣听到门闩上锁的声音,祁台把门锁起来了。
祁台先去村长家送请帖,大旺在房里温书,小旺在院子里玩泥巴,村长和何婶在院子里翻谷子。
谷子收割下来要及时晾晒,不然会发芽,晾晒要时不时翻面,不然晒的不均匀也会潮湿发芽。
小旺最先看到祁台,他拍拍小手就跑了过来,“阿台叔,婶婶呢?”
祁台摸摸他的脑袋,“你婶婶在家。”
“阿台你怎么来了?”
何婶问道。
“送请帖。”
“请帖?”
村长张旺财也上前,祁台把请帖给了村长。
“张叔,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村长接过请帖,让祁台进院子阴影下乘凉说话,落座,何婶给倒了水。
村长略通笔墨,拆了请帖看,这才知道祁台是来送喜帖。
村里结婚办婚礼就是上门说一声,祁台送请帖邀请,还是村里头一份这样办的,他感到意外。
“阿台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祁台也不客气,直接说。
“张叔你也知道我是个外地人,不是村里本地人,如今我办婚礼也不想太寒酸,就想借一下村里祠堂的场地和公家的桌椅餐具,钱我会付给公家的,张叔你看这样能办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祁台又出钱,算的上是租用了,村长点头说:“这也不难,你想用就借给你用,你来阳花村也有几年了,算得上半个村里人,这点事又没什么影响,到时候你要办几桌?”
祁台早就算了人数,“大概三十五桌吧。”
“这么多?”
何婶惊讶道。
村里结婚,都是邀请两家亲戚,旁人虽是同村人,但怕被占便宜,通常都不邀请去吃席。
“我在村里又没什么亲戚,只要平常没什么矛盾的,我都送上一份请帖,人确实是多了些,不过不碍事,我请的起。”
村长和何婶沉默了一会儿,村里人确实在正面上没跟祁台起过什么矛盾,在背地里骂的却是十分肮脏难听。
“既然你要办,到时候得请人来做饭,菜也要买,收礼收钱,礼婆喜婆都要请,人手需要的多,这些也是一笔费用,流程你都清楚吗?”
村长问。
皇家礼仪他倒是清楚,这村里的他就不太了解了。
祁台面露难色说:“我也是头一回成亲,不太清楚,麻烦张叔和何婶帮帮忙,工钱我会多付的。”
小旺扒着村长的腿,“爹,成亲是不是有新娘子看了?”
何婶拉着小旺走到一边,“去玩你的泥巴去!别打扰大人谈正事!”
小旺不甘心的跑进大旺的屋里,他冲到大旺的书案前,“哥,你什么时候成亲,我要看新娘子!”
大旺被他问的不明所以,脸上有点泛红,“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还没到要成亲的年纪呢。”
“阿台叔要成亲了,我来问问你。”
大旺好笑道:“阿台叔要成亲你不去问他,来问我做什么?”
“娘不让我问。”
小旺嘟嘴委屈。
“娘不让问,你就别问,小心挨打。”
小旺最怕打了,心死的安静下来,大旺拉着他说:“哥教你写字。”
小旺最怕挨打,第二怕跟着大旺习字,他是坐不住的类型,立马挣脱大旺的手跑出门去。
“我去玩泥巴了!”
大旺只能无奈的摇头,继续温习着书。
只是看着书,脑海不自觉浮现一个打扮精致美丽,面若桃花,身形苗条的身影。
大旺被自己脑海浮现的人的模样吓一跳,吓得赶紧甩甩头,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抹俏丽的身影。
祁台和村长商量了好半天,把确定的东西都敲定下来了。
何婶帮忙找喜婆礼婆,去镇上买菜,张叔张罗收礼收分子钱和厨房做饭摆桌等等,祁台给了五十两,相当于交给他们夫妻二人包办了。
村长和何婶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银子,拿在手里都手抖。
“阿、阿台啊,这也太多了,就算办上四十桌也用不到这些钱啊!”
村长说话都不利索了。
”公家交一份,二位帮我操劳也要给些辛苦钱,希望张叔何婶帮我妥善办好,这些余钱就收下,不要推脱。”
祁台诚恳的说。
何婶还想说太多了不能收,村长一口就应了下来,“阿台你放心交给我们吧!”
祁台起身,“那就谢谢张叔何婶了,我还要送请帖,就先走了。”
村长送祁台送到了院外,祁台走后,何婶有些心慌的上前跟村长说:“你怎么一口就应下来,这五十两办了酒席,也要剩个十几两,交公家最多也就二两钱,我们能要阿台十多两?”
村长看了看周围,低声呵斥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真以为那十多两是辛苦钱?那是祁台借着操办婚礼给咱家送钱来了,你嚷嚷个什么劲!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何婶吓的捂住嘴,连忙看看八方有没有人,她也压低声音不解问:“为什么要给我们家送钱?”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是村长,以后说不准要求我办事,你到外面可别多嘴说些不该说的!”
何婶赶忙点点头,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