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个男人就要打起来,苏晚大声制止:“你们两个人够了!要吵要闹换个地方,别在我家楼下,要是出了人命我可负不起责任。”
苏晚看了眼封景深和杨宴修,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封景深看见杨宴修就像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猩红着眼睛掐着杨宴修的脖子,将人按在了汽车引擎盖上。
“杨宴修我问你,苏晚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年杨宴修把苏晚藏起来,骗他说孩子没有了,现在他却得知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知道是杨宴修从中作梗,他连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杨宴修被按在汽车上,脸部有些变形扭曲,他费力地挣脱开封景深,往后踉跄几步,喘着粗气看着封景深:
“苏晚怀着你们的孩子一直坚持到生产那天,只可惜那孩子一出生就被医生宣判是死胎,那时的她精神近乎崩溃,得了抑郁症和妄想症,整日在丧子之痛中萎靡不振,那时的你,陪在婉清的身边。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满意了吗?”
封景深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指尖都在细微地发颤。
难怪每次一说到那个孩子,苏晚的情绪都很激动,她说他欠了她一条命,他欠的,又何止是那条命……
他侧眸看向杨宴修,冷声质问:“还有什么瞒着我,全部告诉我。”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全部!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死胎?你和你妹妹都做了什么?”
杨宴修蹙眉:“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害死了那孩子?”
“不然?”
“我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孩子是苏晚的命,我不可能伤害她的。”
封景深见问不出什么了,下了最后的通牒:“你不说,我会查,我要是查出什么和你有关系的事情出来,你的下场只会很惨!”
男人开车扬长而去,杨宴修看着封景深离开的方向,面容浮现出一抹困惑。
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回头看了眼苏晚家里亮着的灯,走进车里,也离开了。
杨宴修凝眉沉思,车开到中途便停在路边,给杨婉清打了通电话。
“你什么事情?不是说我给你添乱吗?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杨婉清气哼哼的声音传来,杨宴修神情凝重,问:
“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你。”
“现在才知道关心我了,我被你的未婚妻打进了医院,刚才处理好伤口。”
“我去接你。”
杨宴修挂断电话便调转了汽车方向,往医院开去。
等杨宴修一道,杨婉清坐进车里,一脸骄纵道:“哥哥,你怎么不去陪你的丈母娘和未婚妻了?是不是良心发现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妹妹了?”
“我送你回封宅。”杨宴修启动汽车,往封宅的方向开,“婉清我问你,苏晚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杨婉清听罢,背后惊起一层冷汗,她惊慌地看着杨宴修:“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回答我的问题,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我不知道!苏晚生孩子我也在生孩子,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的?”
“杨婉清,平时我包容你惯了,但是这件事上,你最好不要骗我。”
杨婉清的眼神布满了惊恐,随即她眼睛一转,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一般,抓住杨宴修的胳膊:
“哥,时光是不是就是苏晚?你不要骗我,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
杨婉清摇晃着杨宴修的胳膊,拼命地想要一个答案:“你说,时光是不是苏晚,连你也要瞒着我了吗?”
杨宴修甩开杨婉清的手,怒声道:“你冷静一点,我在开车!”
杨婉清的身子瘫坐在汽车座椅上,有气无力道:“我明白了,时光就是苏晚,她是来找我报仇的,哥哥,你想让她害死我是吗?”
杨宴修皱眉:“如果你没有做坏事,她怎么样都不会伤害到你的,婉清,有些事情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杨婉清撑起身坐直身子,唇角挂着冷笑:“真可笑,我没有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坦白什么?”
杨宴修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杨婉清:“那是最好。”
说话间,汽车到了封宅,杨婉清从车上走下来,目送着杨宴修开车离开,她的眸底闪烁着一抹狠绝的暗光,她转身,走进了别墅。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沙发上,赵函一脸阴沉,抱着胳膊审视着杨婉清。
杨婉清回了回神,快步走了过去,蹲在赵函的身边:
“大夫人,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
赵函斜睨着杨婉清:“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苏晚很可能没有死,时光就是苏晚!”
赵函顿了顿,厉声问杨婉清:“你是不是疯了,我亲眼看到苏晚被一枪打进大海里的,你凭什么说时光就是苏晚?”
杨婉清说话都在发颤:“太多迹象了,我现在甚至就可以确定,时光就是苏晚,她回来了,是报仇来的,大夫人您快想想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定是因为那女人,所以阿深现在铁了心要和我离婚,我不能让那个贱女人破坏了我的婚姻啊。”
赵函一脚踢开杨婉清,不悦道:
“瞧瞧你那个废物的样子,我该怎么说你,即使苏晚没有死,那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当初怎么就选了你这样一个女人给阿深当妻子,咋咋呼呼的,一点也沉不住气!”
杨婉清瘫坐在地上,满眼空洞无神。
现在她唯一能维系住这场婚姻的筹码就是宝儿了,可是宝儿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如果这个谎言戳穿了,她还有什么资本保住自己的婚姻?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苏晚那女人诡计多端,什么样的下三滥招数都用的出来,叫我怎么沉得住气?大夫人,您可要帮帮我啊。”
“连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还要我帮你,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可是大夫人您别忘记了,至少我和阿深还有个孩子,我现在是他合法的妻子,这都是当年你一手策划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阿深先抛弃了我,下一步就会针对你。”
赵函沉了口气,心想杨婉清说得确实没有错,苏晚这件事情不处理干净,依着封景深的性子,她迟早也在这个封家待不下去了。
她起身,垂眸,不屑一顾地看着杨婉清:“你有没有那个时光的联系方式,等我会会她,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杨婉清立即拿出手机:“有的,有的,我这就发送给您,我想如果这件事有大夫人插手的话,一定会很快就得到解决的。”
杨婉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时光的联系方式发送给了赵函。
赵函打了个哈欠,往房间里走:“好了,时间不早了,先回房间休息吧。一个苏晚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
杨婉清听赵函这样说,心里也松了口气,跟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了。
*
夜深了,苏晚安顿好养母,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笔记本,点开邮箱,直接给匿名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
[江涛你好,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并且了解到了你的详细住址,你不要故作玄虚了,明天找个时间,我们把事情说明白,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很快,那边回复:[我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明天准备好一千万现金,我会告诉你的。]
苏晚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一千万,江涛可真是狮子大张口。
她犹豫了几秒,回复过去:[好,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给你钱。]
[记住,我要现金,你明天就准备好。]
[没有问题,明天中午十二点整,我们在西岸咖啡见面。]
[好。]
和江涛沟通完,苏晚便给封景深打了一个电话。
她哪里有一千万的现金?只能问这男人要了。
电话接通,男人低音炮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晚还不睡?”
“我要一千万。”
男人顿了顿,什么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可以,明天去公司财务部拿支票。”
苏晚心里倒是讶异于男人的爽快,她还设想了封景深会拒绝她的要求。
“谢谢你,我明天会找江涛,他要我拿出一千万交换当年的真相。”
“这件事,我会去查。”
“可是,我想自己了解清楚。”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不耽误封总的时间了。”
“苏晚……”
男人今晚才得知当年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说到孩子的话题都有些谨慎。
“好了,不说了,封总,早点休息。”
苏晚没有给封景深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刚挂断了电话,手机又响起了铃声。
“时光小姐你好,我是封家大夫人赵函,明日我会在封宅设宴邀请海城名媛来家里小聚,如果你有时间,请你到府上参加。”
苏晚觉得好笑,想见她就直说好了,还搞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索性不装了,直接回道:“大夫人,你如果有事情想找我,直接约我见面就好,明天我中午我有约,如果你有非说不可的事情,那就再联系吧。”
“好,那明天联系,我确实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苏晚挂断了电话,随着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她心里隐隐地有种激动,却又很复杂,既期待得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又担心自己无法承受。
罪恶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也应该得到惩罚。
苏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封景深的助理小周就联系了苏晚,她特地来给苏晚送支票的。
“封总一大早就叫我去财务部开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给你送过来,时光小姐,封总还让我问您,一张够不够。”
苏晚扫了眼支票上的金额,将支票收好。
“够了,小周,替我向你们封总说声谢谢,你转告他,我会把事情办好的,叫他放心。”
“行,支票我是送到了,等下还有场会呢,我就先走了,着急回公司。”
“好。”
苏晚关上门,拿着支票进了房间,她看了眼时间,等待着约定的时间到来。
她正收拾着东西,电话这时响了,她扫了眼屏幕,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又是赵函。
接起电话,赵函傲慢的声音响起:“时光小姐,这是我第二次邀请你,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找你有事情说。”
“我今天中午在西岸餐厅谈事情,这样吧,大概一点左右,我们就在那边见,另外,大夫人这样着急想见我,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说,不然你以为我的时间就这样不值钱吗?”
“好吧,那一会儿见吧。”
苏晚挂断电话,摇了摇头,这个赵函,像是催命似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事情。
时间到了中午,按照约定的时间,她去了西岸餐厅,她找了个包房刚坐下,就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大厅的座位走进了包房,像是等候许久了。
江涛摘下鸭舌帽,坐下。
苏晚从包里拿出支票晃了晃:“一千万我拿来了,直接开门见山,我要知道当年真相。”
江涛盯着那张支票,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封总的心上人,封氏集团的钱说拿就拿。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当年你产下的死胎,还活着。”
苏晚的眼睛骤然亮了:“孩子现在在哪里?”
江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咖啡:“别着急,先把钱给我。”
苏晚捏着支票:“我要知道所有真相,为什么当年那孩子被宣判是死胎,孩子在哪里,还有,这件事是不是和杨婉清有关系。”
江涛勾唇笑笑,眼睛盯着苏晚手上的支票:“我相信封总不差这一张,你先给我,我再继续说。”
苏晚犹豫了两秒,还是不放心把支票交出去:“江涛,你该知道,如果今天是封景深去查这件事,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江涛的眼睛闪过一抹不甘,抱着手臂继续说道:
“真相就是,当年是杨婉清收买了医院,让他们故意编造谎言。还有你的那个孩子,她是个女孩子,我可以带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