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雪月,两个人不知道折腾到多久,桌上的,地上的,战场一片狼藉。
看得出来,他们都许久没有过这种事情了。
苏晚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灰,穿好整理好仪表,男人也收拾好自己,冷峻的面容夹杂些许的餍足。
苏晚从自己的外套里抖出了一块名贵的手表,这是封景深的,她递给男人,封景深接过来,帅气地戴在手腕上,苏晚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粗壮的手臂上的一道圆形的伤疤上。
那伤疤和自己胸口上的很像,是子弹击中的枪伤。
“你那里,怎么伤的?”
她有些好奇地问。
封景深戴好表,目光落在苏晚的胸口上,想到她那里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他的眸子暗了暗。
“和你一样。”
苏晚低头,抬手摸了摸自己伤口的位置,每次一到阴雨天气,这里总会隐隐地发疼,似乎时常在提醒着她什么。
想到那一枪,她就忍不住想起封景深对自己的伤害,也是这一枪,将两个人之间仅存的那一点情分都打散了,叫她彻底死心,咬着牙放下,狠心向前走。
事实证明,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无比满意现在的自己。
封景深忽然拉住苏晚的手腕,将人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的面容背着光,被阴暗的光笼罩着,看不清情绪。
男人抬手,掌心准确地覆在他曾经开枪的部位,这里离心脏很近,却不致命,是他在做了开枪这个决定前,反复计算思量过的位置。
“封总,您还没有玩够吗?”
苏晚满是讥讽和戏谑,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封景深,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准备解开衣服,重新进入状态。
封景深的面容愈发阴沉,心里阵阵的难受,他垂眸,目光落在苏晚的脸上,前一秒还亲密无间坦诚相见的两个人,这一刻却变得如此冷漠,这叫他感到很无力。
“苏晚。”
“苏晚是谁?”她眨眨眼睛,美眸流转着漫不经心,有些无辜道:“封总玩得女人真不少,这样都能记错啊?”
封景深定定地看着苏晚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揽着她的腰的渐渐松开,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苏晚离开男人的怀抱,忽然感觉身前有些冷,她的心里涌来阵阵失落,从这男人给的炽热的温度里慢慢抽离下来,却怎么都有些不适应。
她在心里恨自己不争气,身体给出去了,心怎么也守不好,如果再不清醒,只有苦头吃的。
心里这样劝谏着自己,苏晚的表情越发不近人情,带着玩味地看着封景深,笑着问道:“封总,对时光的表现还满意吗?”
封景深眯了眯眼,打量着苏晚的神情,她越是这样,他越不舒服。
“我许久没有过,你是挺解渴的,还算不错。”
“那就好,那封总您看,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封景深恢复往日的一贯清冷:“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这个游乐场是为了我女儿建造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一一做好,我不会刁难你的,只要我女儿满意,那项目就可以顺利通过。”
苏晚点了点头:“真看不出来,封总还是个慈父,您放心吧,只要我出手。一定会让小公主满意的。”
一说到孩子,苏晚的心口就愈发地疼,那种感觉压着她,叫她有些喘不上气了。
她记得自己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活着,也有三岁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也有个孩子,他已经……”
封景深想去拉苏晚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苏晚冷声:“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封总,我们应该向前看了。”
封景深微微皱眉,眉眼间满是无奈和惋惜。
杨宴修没有骗他,苏晚忘记了苏淮,她曾经那么疼爱的孩子,她竟然都忘记了。
这女人是有多恨他,竟然连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都忘记了,她是铁了心地要和过去告别。
封景深勾了勾唇,笑容里带着决然。
苏晚,既然这样,那就忘记吧,他愿意成全她的自由。
“时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男友会着急吧,我送你回去,他不会介意吧?”
封景深收回情绪,脸上笼罩着淡然和冷漠。
苏晚看着外面,此时的雨渐渐停了,她想可以走出工地去打车。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苏晚理了理自己乱掉的头发,拎着包离开。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她想,以后就以这样的关系相处吧,两个人都不要提那段稀巴烂的关系就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了。
封景深坐在办公桌边,他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
这些年,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一直在默默地打探着苏晚的消息,知道她过得越来越好,他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在慢慢地淡化出了她的世界。
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吗?他似乎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苏晚走出了工地,站在路边打到一辆计程车,向师傅报了地址,司机带着她往居住的小区开去。
身后,一辆迈巴赫在后面缓缓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封景深就这样开了一路,直到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最安静的地段,周围环境很美,价格不低,苏晚能住在这里,实力不差。
封景深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侧眸看着苏晚的身影往小区里走,她还没有走进去,一个男人匆匆从里面走来迎接她。
是杨宴修,封景深低头,透过车窗想看得更加清楚,他们两个人难道已经同居了?
封景深想到这里,心里燃起一股妒火,他克制着,隐忍着,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亲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时间已经很晚了,封景深的手机这时响起了铃声,是他的小女儿宝儿打来的。
封景深接起来,稚嫩嫩的声音响起来:“爹地还在加班吗?不是说好今天来看宝儿的吗?”
封景深扫了眼时间,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对电话那边的宝儿说道:“宝儿,爹地马上过去。”
“好的呦,那宝儿等爹地回来讲故事,宝儿会一直等你的呦爹地。”
宝儿的小奶音嗲嗲的,听在耳朵里叫人的心都快化了。
封景深卸下满身的疲惫,对着宝儿说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男人看了眼苏晚走进的小区门口,调转车头,往封宅开去。
他觉得自己很罪恶,明明给不了苏晚名分,自己已经是个有了孩子的有妇之夫,却还想着占有她。
想占有她的身体,这样还不够,还想占有她的心。
他以自己有这样的欲望而感到无耻,却又无法克制住心里的本能和冲动。
这几年里,他的心里似乎一直没有放下,没有放下对苏晚的感情,没有放下那个女人。
封景深开着车,从潜意识里已经渐渐生出一个念头来……
他开车回了封宅,赵函知道他今天要来,坐在客厅等着他。
封景深在玄关换鞋,就听赵函在问:“公司今天很忙吗?”
男人走进别墅,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没有回话。
自从四年前发生了那些事情后,封景深和赵函的关系日渐恶化,封景深这几年来努力开拓自己的事业版图,先后成功拿下了封氏在海外的重要项目,现在的他逐渐控制了封氏的百分之九十的股权。
再也没人可以用公司集团的利益来约束他了,他已经变得无比强大,就连赵函都会忌惮他几分。
赵函见封景深不回答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赵函本以为娶杨婉清回来能帮她一起管一管这个男人,却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不过好在,封景深疼爱宝儿,那孩子,是封景深的软肋。
“宝儿都三岁了,你还在和婉清分居,阿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把婉清和宝儿这对母女接回金海岸去住?”
封景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水,他交叠双腿,斜眼睨着赵函:
“接到那边还不如我带苏淮一起过来,这样也能方便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赵函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我才不想和你们一起住,好不容易帮你们看大了宝儿,还想你要我带那个大的不成?真要接过来,我不被你们气死就不错了。”
赵函一想到苏淮就气得牙痒痒,封景深这一步做得很绝,直接控制了公司的股份,指定了苏淮做继承人,叫她一点手都插不上。
“苏淮那孩子一点也不像话,好歹也是封家人了,却不见他来我这里看一看我这个奶奶,当初要不是我答应了他进这个家门,还不知道他在哪里流浪。”
赵函满是怨气,封景深被她说得烦了,径直起身去了宝儿的房间。
走进宝儿的公主房,男人看着小姑娘,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某个女人的影子。
“爹地,好想你啊,宝儿要抱抱。”
小姑娘朝封景深扑过来,小小的身体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了封景深的身上。
封景深一手托住宝儿的小屁股,一边往床边走。
“爹地给你带了个礼物。”
“什么礼物啊。”
封景深把宝儿放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绒面的小盒子。
宝儿接过盒子,打开来看,是一个硕大的粉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亮。
这是封景深在慈善拍卖会上为宝儿拍下的竞拍品,价值七十万。
不过宝儿对这样的小礼物早就司空见惯了,她接过项链戴在脖子上,给封景深展示完,就放进了自己的首饰盒里。
这个首饰盒里,全是价值不菲的饰品,大部分都是封景深送给她的,就这个小盒子里装的东西,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了的金额,但这个小公主已经不足为奇了。
也许是因为不爱她的母亲的原因,所以封景深给了这个孩子十足十的偏爱,宝儿也很可爱,有时候一张小嘴甜死人,把她的爹地哄得开心。
“爹地,你好像不开心哦。”宝儿把礼物收好,转回身来抱住了封景深的脖子,“爹地,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啦?”
封景深点了点宝儿的小鼻子,扬唇笑笑:“爹地是遇到点不开心的事情,但一看到宝儿就好了。”
宝儿皱了皱眉头:“爹地,你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宝儿哦,让宝儿帮爹地排忧解难。”
“好。”封景深挽起袖子,露出好看的小臂,在一旁的睡前故事的书籍里挑了一本,准备给宝儿讲睡前故事。
宝儿钻进封景深的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一脸天真地说道:
“今天的爹地好香啊,怎么这么香啊,是宝儿想像中妈咪的味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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