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去医院。”封景深不顾赵函说什么,捡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准备往外面走。
他扫了眼手机,苏晚被人带走了,他这里竟然没有一点消息,这几日一直被赵函囚禁在封宅,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封景深一脸冷凝,见赵函有拉着自己阻止他离开的意图,一把甩开赵函,怒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收不到任何人的消息?”
赵函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你,目的很简单,我不准你和杨家退婚,婉清这个媳妇,我是认定了,至于那个代孕工具,你最好和她断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拆散你们两个人。”
“赵函,你既然这么喜欢杨婉清,那你娶了她就是。”封景深也一如既往地坚定自己的想法,“我说了要退婚就是要退,别人的想法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哼,那就来看看咱们谁的拳头比较硬了。”
赵函冷嗤一声,若无其事地在沙发上坐下,交叠着双腿,目光扫了封景深一眼,拿起一旁的电话,她朝着电话那头吩咐道:“临市远郊的那两块墓地,挖出来,迁了。”
封景深双手握拳,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咬牙说道:“赵函,你疯了。”
“封景深,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赵函把电话砸向封景深,似乎也失去了理智,情绪失控地指着封景深怒声大骂:
“这些年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的母亲不在身边,我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将所有精力和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你从来不知道感恩,把我当做仇人一样对待着,将我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我的心血看来就像是喂了一只白眼狼!你还要我怎么做,怎么忍?若是你继续一意孤行下去,那我就彻底断了你和你母亲的联系!”
封景深微微低下了头,垂眸,他冷傲的神情覆上一层不甘心和孤寂。
气氛在沉默中陷入冗长的对峙,安静地只能听到古典大钟的走秒声音。
管家站在一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零。
关于这对豪门母子,他作为封宅的老管家,很清楚地知道这世家里发生过的陈年旧事。
继子和后母,这本来就是很有争议性的一幕,封少的亲生母亲的离去又是个谜,至今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存活在世,封少却始终坚信母亲的存在,因为他在母亲的故乡找到些亲生母亲在世的一些痕迹和证据
他有一年去临市祭奠外祖父母,在墓前发现亲生母亲最爱的蝴蝶兰,也正是因为这样,封少坚信自己的母亲还存活在世。
这件事也被赵函知道了,但也没有阻止封景深寻找自己亲生母亲的行踪,她对封景深确实做到了视如己出,只是两个人中间横亘了太多矛盾隔阂,解不开的。
如今都闹到了要掘坟的地步,可见这对母子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何等的程度。
管家情不自禁地低叹了一声,作为旁观者,他看得清楚,但也感慨颇多,这些豪门世家的恩怨情仇,怎么能是他一个小小管家能随便干涉和评判的?
“封景深,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前脚如果敢去找苏晚,那我立刻就叫临市去掘坟!你去找那代孕工具吧,你外祖父母的坟都不在了,我看你还要怎么见你的亲生母亲!”
赵函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
封景深伫立在原地,男人的内心有些煎熬,他在商场上可以叱咤风云,做决定杀伐果断,却在几个女人的事情上起了犹豫。
他不是神明,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现在的他犹如一个身无寸铁的将军,毫无防备地上了战场,处处是软肋。
男人感到了一些苍白的无力感。
管家的内心煎熬不已,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估计早就承受不住了。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封景深立在原地,最终坐在了沙发上,男人面容夹杂颓丧,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
管家走上前,将掉落在地上的座机捡起来重新放回桌上。
“封少,金海岸的所有电话线路被动了手脚,技术人员说,这段时间凡是从金海岸打出的电话,都被自动转接到了两个监听通讯设备上,所以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小姐可能联系过您,只是……”
封景深抬手,示意管家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他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晚我才注意到。”
封景深保持冷静:“你确定是赵函动的手脚吗?”
“您出差去临市的那段时间,赵夫人来过一次,还带了两个自称是搬运货物的工人,他们的箱子里装着空运来的海鲜和补品,说是给苏小姐准备的,那时佣人们没有多想,可能也是那一次,通讯线路被动了手脚。”
“废物。”
暗夜里的封景深犹如修罗,神情冷冽如寒冰。
管家低头,自责道:“对不起封少,没能保护好苏小姐。”
封景深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便吩咐管家:“你现在出门,去找霍恕,让他去医院,务必把苏晚带回金海岸,今晚,要多拜托管家了。”
管家仔细听完,心里便有了数,朝封景深重重地点了点头,犹如被委以了重任,神情冷肃地离开了封宅。
管家坐上车,刚离开封宅便马不停蹄赶到霍家,这医学世家的豪门也是不好进,霍恕半个小时才出现。
“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我哥出了啥事?”
管家来不及解释,一把拉着霍恕上了车。
“霍少,抢人要紧。”
管家把霍恕用力推进车里,立即吩咐司机赶去医院,在路上将今晚的事情交代清楚,霍恕见管家这严肃的样子丝毫没有在开玩笑,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渐渐僵住了。
“怎么个事情?苏晚被杨家大公子抢走了?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离谱?”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离谱的事情多的很,霍少,咱们现在还是去医院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