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不好意思,今天又给你添麻烦了。”
苏晚和陆野走在院子里,汽车停在金海岸的大门外,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放慢脚步,一起往外面走去。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应该保护你。”
“我觉得,我们不如趁现在,把话说清楚吧。”苏晚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一直把我当做女朋友对待,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尤其是对我生病的母亲的资助,可正是因为这些,我没有办法将你当做我的男朋友。”
陆野顿住脚步,一脸惊讶地看着苏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于我,恩情要远远大于感情,你在我的心中,是恩人的位置,如果谈男女之间的情爱,可能还差了些什么吧。”
苏晚叹息一声,对于这种事情,她也很无奈,从上京回来后,也有尝试过以男女的关系和陆野相处,但却产生不了喜欢的感情。
或许她本就是一个不配拥有感情的人,她对爱情的期望早在日复一日地等待苏淮的亲生父亲回来找她的渺茫期待磨灭没有了,也或者是在和封景深周旋中抑制住了。
她不相信爱情,那只是童话书里的东西,于她言,就是这样的。
“差了些什么?”陆野的神情沮丧,苏晚这个女人,真的让人感到挫败,“无非就是不爱,不想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仅此而已,不是吗?”
苏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答案,这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陆野怎么不懂,但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我给你一次机会,就当你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还记得我们一周后的约定吗?”
苏晚点点头,一周后,她将决定肚子里孩子的去留。
不留,那就干脆利落地打掉孩子,不再接受封景深的任何物质帮助,去陆野推荐的公司上班,万事都自力更生。
留,那这个孩子的爹地,是陆野,还是封景深,由她来决定。
可是,这真的是她,或者是她和陆野决定的了的事情吗?
苏晚心里惆怅,剪不断理还乱,心里都一团麻了。
“还是那句话,一周后,我要你的准确的答案。”陆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车窗缓缓上升时,他的手指贴到耳朵边,意思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晚点点头,朝封景深挥了挥手:“慢点开车,到了给我信息。”
目送陆野的汽车离开,苏晚转身,被眼前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惊吓之余,她看清楚了那人立体深邃的面容。
“封先生,你好吓人。”
苏晚摸了摸自己心跳加速的心口的位置,语气里带着不自知的娇嗔。
但正是这软绵绵的一句,便叫封景深的心里起了一丝的涟漪,他想,这就是苏晚的本事了吧,随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把男人的撩拨起来。
这种本领,苏晚无师自通,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自知自己还有这种天赋。
封景深攥着苏晚的手腕,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拉,他俯身,粗沉的气息在苏晚的耳边轻轻拂过:“我哪里吓人?嗯?”
苏晚觉得痒痒,一手搭在男人的肩头上,轻轻地推开。
“一声不吭地就出现在我面前,你是魔鬼吗?”
“呵。”男人嗓音低沉暗哑,抬手揽住苏晚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掐了一下,“我如果是鬼,第一个吃的人,一定是你。”
苏晚的腰间痒痒的,扭了扭水蛇般的腰肢,她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这世间,鬼比人都有情有义,她确实心里挺害怕封景深的,她胆子本来就很小,分手后又体会到这男人对自己的残忍,心里恐怕早就埋下了一块很大的阴影。
“你不用当鬼吃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封景深微微勾唇,用手将苏晚垂落在耳边的碎发整理好,饶有兴致地问:“哦,死过一次,那你是何方妖精?”
气氛突然变得朝打情骂俏的方向走去,苏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顿时变得理智清醒起来。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死的?”
“我不问,你也会说。”
“好,那我们今天就把这话谈开。”
关于被送进监狱和被几个人拉到医院去做人流这件事,苏晚的心里可憋屈了太久了!
“我没办法和一个对我下毒手的男人产生感情,更加不可能和他生孩子。”
“下毒手?”封景深皱眉,他想想自己哪件事做得过分了?
似乎没有,和这女人作伴的这五年,他被伺候得很舒服,因此在钱上对苏晚一向很大方,每次事后,这女人也挺满意的。
无论是物质还是身体上的愉悦,他毫不吝啬地都给了苏晚,如果真的说做得不对的,那就是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还在和她藕断丝连。
除此之外,他哪件事做得过分?
“封先生是失忆,还是装傻?我从上京回来,一下火车就被你的……”
“阿深,救命!”
苏晚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层楼上就传来杨婉清的呼救声,两个人一起抬头看,是从儿童房里传来的声音。
“苏淮!”苏晚连反应都没有,下意识地抬腿冲进别墅里,往二楼儿童房的方向跑过去。
推开房门,苏晚看到自己的儿子穿了一身电影里蝙蝠侠的战服,头上还带着酷酷的黑色帽子,压低了帽檐,抱着手臂,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站在一边,一脸不屑地看着吓得想要跳楼的女人。
“儿子,你有没有事?”苏晚大步走到苏淮的面前,抱着他上下打量起来。
苏淮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舔了一口,若无其事道:“我能有什么事,哦,就是这位阿姨的嗓门太大了,吵得我耳膜快破掉。”
苏晚确认了儿子没有问题,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她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后,看着站在窗台前吓得紧紧攥着窗帘的杨婉清,忽然觉得她有些滑稽。
到底是什么事情,把她吓得失了态,没有平日里的优雅和从容。
杨婉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尴尬和窘迫,在封景深进入儿童房的前一秒,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仪表。
一见到封景深,杨婉清便梨花带雨地哭着,对着苏晚母子两个人痛恨道:
“你们怎么好意思在一旁看戏的?我差点要被你儿子逼到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