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被咬了?”
J博士惊恐地叫出声来,一只颤颤巍巍的大手指着我的脖子,满脸不敢相信。
我看见马队长和师兄突然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我感到自己一下子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必须作出解释,免得被那外国佬一枪给“蹦”了,忙不迭开口道:
“我,我确实被那个怪物咬了一口,但,但是,我并没有变成丧尸啊!不信你们看――”
我说完又龇牙咧嘴,把自己的犬齿暴露出来,让他们看看,我压根儿没有像那名战士长出森白的獠牙。到目前为止,那个外国佬在我的印象中还是个狠角色,天知道他对我会干出什么事!
大家看到我竟安然无恙,都感到非常惊诧,J博士更是不敢相信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被‘冰人’乔治咬到的生物,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生异变啊?这真是个奇迹!”
我看见J博士并没有更近一步的动向,心里面总算松了口气,于是再次重申道:
“我也弄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可我并没有变成丧尸,也,也许,我对于尸毒拥有免疫力呢?”
“这不可能!”J博士非常肯定地说,“我研究过托马斯身体内的毒素,迄今为止,那还是一种人类无法抵御的奇怪病毒――可是,你怎么?”
显然,J博士的观点与我被咬后的表现形成了绝对的反差,以至于像他那样一个资深的科学者,仍旧不能够得出确切的结论。
“太奇怪了!”J博士继续惊讶着,“也许你说得对,伙计,若是你体内真的拥有那种抵抗力,我一定要作一番研究,去帮助更多的受害者。你们也许不会相信,迄今为止,根据不完全统计,世界各国,已发现的被这种病毒侵袭的人数竟达到了一万以上!‘冰人’乔治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没有人能够确切地掌握他的行踪,直到最近,我才通过国际安全组织捕获的蛛丝马迹,得知他登陆了中国――”
我不禁感到疑惑万分,忙问道:“可是,你怎么追踪到他的下落呢?”
J博士很轻松地耸耸肩,淡然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自己,据加拿大方面提供的资料,我了解到,‘冰人’乔治正在利用一些被他咬过,变异成丧尸的家伙们,挖取儿童的心脏,我不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能够揣摩到,凡是有大量小孩失踪的地方,便会有他的足迹!”
我闻言顿时唏嘘不已,心想这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那样一种恐怖的丧尸吗?可是我已经亲眼目睹过呀,由不得我再怀疑了。马队长更是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儿子,又开始伤心落泪了,师兄则是老样子,呆愣在原地,像一个远古的思想者,用手托住下巴,正在屏息凝神。就在这个时候,负责埋葬工作的那几名战士也回来了,他们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悲伤,我这才恍然:原来他们也有情感呢!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漫长的下午,当我们费尽力气,光着身子,在荆棘丛生的灌木和碎石嶙峋的森林中穿行,确实感到痛悔不已,直到我们身上被荆棘的倒刺刮得鲜血淋漓,脚丫子也是诸多创伤,J博士终于命令他的战士,把外衣脱下来给我们披上。但是并没有多余的鞋子了,我和马队长,师兄三人不得不光着脚丫,小心翼翼地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迈进。
后来,我们终于抵达了距离龙亭镇大约60多里路的一个小山村,我们在马路上拦住了一辆顺路回去的货车,但是司机却因为我们奇怪的样貌而拒绝搭乘我们,外国佬倒是表现得相当精明,赶紧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百元美钞,我告诉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司机,说这两张美钞起码可以兑换一千多块人民币,他还是不肯相信,因为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美元呢。直到最后,当我把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字说出来时,我看见那老司机脸上起了变化,他问我师父能不能担保,我说能,他便让我们上了车。
一路艰辛,毋庸赘言,只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才能够感觉到那种狼狈的滋味儿,不过我和师兄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基于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我们很早便养成了吃苦耐劳的特点。倒是苦了那个老外和马队长,他们长途跋涉,又遭遇了种种异于寻常的困苦,也许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一下子竟顺应不了,坐在颠簸不已的货车上时,更是脸色惨白,表情颓废。
至于那四名奇怪的战士,却表现得异于常人,他们沉默不语,似乎还在为死去的两名同胞耿耿于怀,暗自伤心。我想他们一定是受过特殊的训练,经历过不一般的危险,要不然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淡定,毫无倦容呢?
回到镇上,师兄又把大伙儿招呼到自己的小饭馆里,亲手下厨,做了几道别具风味的湘西特色菜,有血粑鸭啦,苗家酸菜鱼啦,清蒸腊肉啦,葛根汤啦等等等等,又取出了马队长“私藏”在店里的酒鬼佳酿;好酒好菜下肚,外国佬硬是赞不绝口,直竖起大拇指,语气夸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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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菜,Verygood!”
酒足饭饱之后,外国佬便提出告辞,临走时特别抽取了我的血样,说是要带到省城长沙好好研究一番,因为小镇里的医用设备并不能作出系统的化验,况且他从美国带来的一些高端仪器都留在了长沙。他答应我一拿到化验结果,便立即打电话通知我。
我们也没有挽留,毕竟对方去意已决,便送他到了车站,刚好搭乘了去县城的末班车,时间还不晚,县城里应该还有直抵长沙的大巴车。
马队长的情绪也比较低落,推说自己要回家静一静,我和师兄又安慰了他几句,不过适得其反,他甚至哭了出来。我想中年丧子乃是人生一大悲剧,马队长的心情我怎么能够体会呢?只好任由他回家休憩了。
我送马队长到局里的大院,便同他告辞,之后又回到了师兄的饭馆,刚一进门,便听见师兄和店里的伙计小张在交谈着什么,我跨进门槛,就闻见师兄惊惶道:
“怎么还没回来?”
我走进去,见师兄脸色阴沉,忙问他怎么了。
师兄给小张使了眼色,示意他可以走了,小伙子一听可以休息了,乐得不行,赶紧一蹦一跳,朝着镇上网吧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好像生怕师兄反悔似的。
见小伙子走远,师兄这才一脸焦急地开口道:
“你嫂子还没回来呢!电话也打不通!”
我说不会是那边没有信号吧,师兄说那边虽然偏远,但早就安了信号塔,不可能没有信号。
我无言以对,毕竟人家是为了我的事情而奔忙的,想了半天,终于安慰道:“要不,咱俩明天去苗家岭走一趟?”
“唉,也只有这样了――”
师兄淡然地回答道,脸上写满了担心和忧虑。
我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也没再说什么,眼看天色已晚,便辞别师兄,独自回家去了。我想自己无故失踪了那么两天,师父他老人家一定非常担心。想到这儿,我忙不迭加快了脚步,此时,天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黑漆漆的苍穹给人一种极度的压抑感,我叹了口气:唉,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直到走进家门,发现屋里居然没有亮灯,心里顿时纳闷起来:师父不可能睡得那么早呀?而且,他也是极少在晚上出门走动啊?他老人家的习惯就是一到天黑,便捧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在电灯下细读,那本旧书他已经读了好几年,但是他从未让我看过里面的内容。
我怀着好奇走上楼去,经过通往阁楼间的阶梯时,心里不禁一颤,深埋在记忆中关于阁楼的种种恐怖印象此刻又一一浮现在脑际,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长久地驻足在原地,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漆黑的阁楼,心里面“咯噔咯噔”的,鸡皮疙瘩已经不由自主地掉了满地。奇怪的是,黑暗中似乎有某种特殊的吸引力,牵扯住我的神经,我终于朝阶梯上跨出了第一步。我甚至又听见了无限的黑暗中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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