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同被点了穴道,定在黑暗的洞穴之中,内心徒然袭来一股异样的恐怖,只闻见“师兄”所在的方向传来阵阵慎人地“咔咔”声,好像某种动物正在磨牙一般。处于压抑的洞穴,这种尖锐的声音更令人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从洞穴更深处传来一阵嘈杂地脚步声,好像一大群家伙正蜂拥而来。
那个尖锐的嗓子又响了起来:
“大王,祭品已经准备好了!”
我与苏雪被“妖法”定在原地,舌头压根儿动弹不得,更是说不出半句话,闻听那个尖锐的嗓子叫了声“大王”,心中登时一惊:难不成落入了妖怪窝里啦?那个家伙决然不是师兄,可真正的师兄上哪儿去了呢?难道也被他们当做祭品抓了起来?
正想着,就听见黑暗中那一阵脚步声朝我们靠了过来,处于这种暗无天日的昏黑之中,又不知来者乃是何物,内心的恐怖挣扎毋庸赘言。
可是我们被“妖法”所定,也不明白对手是什么家伙,就已然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了。我们毫无还手的余力,只感到身子被数万根绳子密密匝匝捆了个结实,连脖子也无法扭动。
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好几双手举了起来,竟然慢慢朝着洞穴更深处走了去。
我与苏雪被那群怪物托起,像待宰杀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黑暗之中只看得见他们红色鬼火般的眼睛,充满幽怨地瞪视着我们,井然有序地迈着步子。
我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意识尚明,眼下就要被这群妖孽当做什么“祭品”断了性命,自然心有不甘,慌乱间集中意识,回忆起来龙去脉,这才恍然:
方才假扮成师兄的家伙分明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若不是苏雪眼尖,我们恐怕早就被他引入洞穴深处,乖乖束手就擒了。不过,眼下还是中了他的妖法,成了他们的猎物。一定是方才燃烧篝火时,他暗地里往火中丢了什么**药物,难怪我们当时闻到了一股异常的气味儿。这时悔悟,却也迟了。然而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千方百计捉住我们,要把我们当成祭品,难道他们也有自己信奉的神明么?还是别有所图?
想来想去,毫无头绪,也着实不知道脱身之法,只得任由他们托着,朝洞穴幽深处走去。待会再见机行事,也别无他法了。
静寂的山洞里除了偶尔划过一抹清脆地滴水声,再无其他的声响了。这群怪物仿佛来自幽冥地狱一般,行走的时候好似“虚无飘渺”,没有弄出半点儿声音,气氛沉闷得近乎诡异。
我和苏雪被他们托在半空,高举着,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远,反正我在心中默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是一次漫长地“行军”,我们浑身被施了妖法,动弹不得,等待着死亡的厄运。这种沉重的心理折磨,简直无法言喻。
我想苏雪的感受同我应该差不多,我俩好不容易从“僵尸之城”逃离出来,却又落入一群阴森狡诈的“狐大仙”之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拿我们祭祀什么。
直到最后,洞穴深处隐隐传来一抹银色的月光,随着我们渐渐靠近,这才骤然发现:我们从山洞的一头进入,横穿整座山峰,却又从另一头走了出来。原来这个山洞前后相通。
外面月色依然皎洁,刚一走出洞穴,我便看见了这群家伙的真实面目:他们的数量大概在十几个,都长着一颗狐狸的脑袋,却生着人类的躯体!俨然是成了精的怪物!
古人有言: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而眼下这群拥有狐狸脑袋人类躯体的妖怪,俨然都是一些百年狐精了。
不知他们把我和苏雪诱到此处,究竟用意何在?
山洞外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凹谷,其间高山流水,云雾缭绕,俨然是一处世外之桃源。这群阴阳怪气的狐精把我们放在一个石头制成的方桌祭坛上面,那个领头的家伙生得最为高大健硕,显然就是他们的“大王”,只见他从腰间垂挂的布袋中抽出一把尖锐无比的锥子,对着月光照了照,浑身突然摆动舞蹈起来。
其余的同类也随之舞动身形,狐精群有男有女,都是赤身**,分外妖娆,他们把我和苏雪团团围住,扭动水蛇腰,兀自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舞毕,众狐精又高抬起尖尖的下巴,毛茸茸的脑袋对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发出一阵尖锐异常的嘶鸣:
“呜呜――唧唧――”
最后,那个领头的狐精高举双手,擎着那把寒光泛滥的锥子,仰天念道:
“天上的神明啊,请求您接受我们虔诚地参拜,接受我们为您准备的祭品,用鲜血酌满你们的夜光杯,让你们品尝人间最美的琼浆玉液!伟大的神明啊,我们只有一事相求,恳请您关闭地狱的大门吧!祈求您拯救我们的族群吧!让那些地狱恶鬼回到本该属于他们的冥府,还我们以安宁吧!”
言毕,众狐精又面对苍天,跳起了另一种奇怪的舞步。我虽然躺在祭坛上,动弹不得,但是位置较高,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暗道:这群该死的狐精,原来是被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缝吓坏了,都以为那是“冥府的大门”,他们捉了我们,原来就是想用我们的鲜血,来祭祀什么狗屁神明,以求安宁呢!
他们对着明月,向着苍天,足足舞蹈了半个小时,口中呜咽之声不绝于耳,竟让我的内心徒然升起一股悲伤之情。暗惊这群妖狐不愧为“魅惑之王”,竟连幽怨的悲鸣声也能蛊惑人心,让人心神大乱。
那“狐王”高举锥子,缓步走到我身旁,在众狐精的簇拥下,咧开诡异的狐狸嘴巴,竟然俯身按住我的左手,与此同时,尖锐异常的锥子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我的手腕动脉,鲜血登时如同泉涌一般,流溢而出!
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金色杯子接住从我手腕流出的血液,一杯酌满,又来一杯。
一股强烈地刺痛简直让我濒临休克,大量的鲜血从我手腕被刺的伤口流将出来,稳稳淌入他们的金杯之中。渐渐地,一股极度地恶心和眩晕感迅速来袭,就好像我第一次无偿献血时的感受。我想这么下去,待身体的血液流尽,纵然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我也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