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这种重伤,一般都是第一时间进急救,做完所有该做的检查,然后开始针对性治疗的。
金陵市医院这名医生只说观察,态度还这么强硬,让苏尘难免多想。
现在可是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马光辉被人顶出来针对医药项目,背后的黑手还没暴露出来,苏尘可不敢让沈建国和沈秋雪继续在市医院住着。
“我以病人家属的身份,正式提出转院,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苏尘的语气严肃了很多,也不打算讲道理了。
同时,他还给贝佳迪打了个电话,让贝佳迪派救护车过来接人。
医生勃然大怒道:“我说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在这里已经妨碍到了我正常治疗病人,现在立刻给我离开!
他又对何秀梅说道:“是你叫来这个男的的吗?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在病房里面捣乱,对病人的稳定是巨大的威胁!
“要是想让你女儿正常恢复,就不要喊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指手画脚!”
何秀梅不由得有些尴尬,左右为难。
她有点想听从医生的吩咐,让苏尘不要捣乱,但是一想到苏尘是被自己叫来的,脸上又有些挂不住。
“要不,苏尘,时间也晚了,你先休息休息?
“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苏尘面无表情地道:“哦,你可想好了,今天我走,也许明天就不一定会再来了。
“你确定要让小雪在市医院冒风险,也不想让她转院去贝佳迪诊所?”
对这个丈母娘,苏尘可谓是更没什么好语气了。
要不是沈建国刚才求他,他也许早就拂袖而去,懒得继续搭理这里的这些破事。
何秀梅不知道苏尘这段时间做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说:
“贝佳迪诊所哪是那么容易进的啊,那不都是富豪权贵们才有资格去治病的地方。
“我们沈家……唉,你就别说这个安慰我们了。”
苏尘摇了摇头,虽然何秀梅话里说的很委婉,但终究还是不肯相信他。
喊他来,也许只不过是一时气急,冲动的行为罢了。
“胡闹,秀梅你给我闭嘴!”
突然,沈建国重重地呵斥了一声,呵斥完便伏在病床边,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何秀梅和沈秋雪两个人一意孤行,现在沈家能和苏尘闹成这么僵?
如今有求于人,何秀梅还不知悔改,沈建国十分失望。
何秀梅更加纠结,脱口而出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全部都听苏尘的安排!”
沈建国的态度十分坚决,完全不容人质疑,医生更是脸色阴沉,呼吸急促:
“好哇,你们这些病人,不遵医嘱,是想要让伤情更加加重吗!”
沈建国就问:“我们也想遵医嘱,但是为什么该做的检查还没有做呢?”
医生顿时没话说了。
这时,病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
“是医院专业,还是你们这些病人专业?改什么时候给你们做检查,做什么检查,医院说了算!
“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医生!”
伴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正是马光辉,他扫视了一眼病房之后重重冷哼了一声,像是没有看到苏尘似的。
“现在CT设备和核磁共振设备都在检修,但是你们放心,等到设备修好,自然会给你们做全面的体检。
“你们就好好在病房里休养,哪也不要去,避免伤势恶化。”
沈建国都听傻了,他才知道,原来这么重要的检查设备,市医院居然正在检修?
等到修好,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那时候他的伤还好,沈秋雪的失忆不知道会演变到什么程度!
沈建国毕竟是曾经的沈家家主,沉声质问:“你就是这么对病人负责任的吗!没有检查设备,难道不该更第一时间转院到有设备的医院吗!”
马光辉冷冷道:“这不是你们该问的事情。”
一句话就给沈建国所有的疑问全都给堵回去了,摆明着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他眼角瞥了苏尘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沈家一家人的车祸来的还真是及时,白天自己刚吃了大亏,晚上这个报复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他要是不借题发挥一下,整一整沈家人,怎么对得起自己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脚?
现在他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苏尘面色冷厉,沉声道:“看起来马副院长为了报白天的一箭之仇,是打算让无辜的病人跟着遭殃咯?”
马光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一箭之仇,我可听不懂。
“我只是为了病人着想,不希望无干人等干扰到正常的医疗秩序!
“在医院里,什么都得听我们医生的,你这种门外汉,还是不要乱讲话,免得出了医疗事故。”
苏尘叹气着摇头,看起来马光辉被排除在交流名单之外一点也不意外,有这种心态,怎么可能指望这种医生为病人着想?
“算了,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你讲理,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用再考虑你面子的事情了。
“只不过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下作到令人恶心。”
何秀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尘现在的样子,和刚进沈家门时候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完全让她认不出来了。
她心里不由想到,如果苏尘真的能给沈秋雪办理转院,在贝佳迪诊所接收治疗,那让两个人复婚,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大不了她认个错嘛,给苏尘低头,也不算什么丢面子的事情。
唯一她不确定的是,苏尘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那可是贝佳迪诊所,世界一流的医疗机构,虽然开在金陵,但实际上接收的是全国的权贵富商,哪里有沈家这个破落户的份?
就在这时,走廊外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便是一阵齐整的脚步声从远到近传来。
嘭一声,病房门被直接推开,走进来一名金发碧眼,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外国人,他身上传出一股浓浓的中药药香,压住了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
贝佳迪捂着额头说道:
“苏尘,怎么回事,这么晚喊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