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虎打电话来干什么?
苏尘迟疑了片刻,接通电话,结果对面立刻传来了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苏尘问。
张龙虎嘤嘤嘤地哭诉道:“哎呀大兄弟,我这个龙虎堂,开不下去了啊!”
苏尘更疑惑了,以张龙虎的性格,如果受到了别人欺辱,绝对是会独脚铜人扛着就打上门的那种。
龙虎堂在省府几乎是一家独大,就连现在的白莲殿都有点不够看。
能让张龙虎哭成这样,他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遭遇了多强的敌人?
“你先别哭,有事慢慢说,你们龙虎堂在省府这么大势力,现在还承接了医药项目的运输业务,难道还有人敢得罪你们?”
电话那头的张龙虎擤了把鼻子,这才苦涩地说道:“你别说,还真有,而且针对龙虎堂的人,我们还确实惹不起!”
听到这里,苏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因为有人针对龙虎堂,导致医药项目发展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吟了一下后说:“我现在人就在省府,你派车来郊区军营接我,具体的事情见面谈。”
一个小时之后,苏尘坐上了张龙虎派来的商务车,车辆一路来到了龙虎堂的一处产业,香舍巴黎。
这是一座水疗会所,而且是带点荤项目的那种,平时里来玩的人络绎不绝。
然而今天苏尘到的时候,会所门口门庭冷落,连只鸟都见不到,地面更是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没清扫过了,垃圾丢的到处都是。
张龙虎就在门口等着。
一看到苏尘来,他小跑两步,抓着苏尘的袖子就又开始哭了起来,哭还不够,还打算拿苏尘的衣袖擦鼻涕。
苏尘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问道:
“到底怎么了?”
“进去说。”
张龙虎把苏尘引了进去,会所的大厅里也是空空荡荡,水晶吊灯都没开,也没有服务员走动。
“这么大会所不开业,你打算从良了?”苏尘问。
张龙虎重重一跺脚,咬着牙愤愤不平道:
“我踏马的混了一辈子,从良那不是杀我吗?
“我要不是被逼到绝路,也不可能放这么赚钱的买卖不干!”
苏尘问:“能把你搞成这样,难道是白莲殿来了更高层的人?”
张龙虎说:“要是白莲殿,我还真不怕他们!兄弟,你知道京师八大家不?
“搞我的,是京师朱家的人!”
“朱家?”苏尘迅速回忆起来。
朱家在京师八家排第二,排名极高,但是做事非常低调。
没想到居然会直接出手针对一个地方势力。
“具体说说。”
张龙虎抹着眼泪说:“自从我接了医药项目的运输业务之后,京师朱家就开始针对我们龙虎堂。
“不止是现在你看到的香舍巴黎,我们许多产业都被他们逼着关门了。
“还有一些,被他们巧取豪夺,就连他妈的白莲殿都插手进来,抢了我们大量的地盘!
“这日子,是过不下去咯,诶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张龙虎又抱着苏尘的胳膊,号啕大哭了起来。
苏尘眯着双眼,杀机一闪而逝。
他没想到,朱家居然也下场开始参与了对医药项目的围剿。
是因为日国大河药业在他手里受挫,没能抢到药方吗?
张龙虎继续说道:“如果只是一个白莲殿,我还能拉着我儿子和他们拼命!
“但是下黑手的是京师八家,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提前退休,想个办法养老去了!”
京师八家对于龙虎堂这样的地方势力而言,高不可攀,无法抵抗。
张龙虎这是真的没办法了。
苏尘拍了拍张龙虎的后背,安慰他道:“没关系,这也就是一时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张龙虎听了直摇头:“过不去,过不去啊!我踏马的被逼到这个份上,只能铤而走险一把了!”
苏尘问:“怎么个铤而走险法?你打算杀到朱家去?”
“不不不。”
张龙虎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打算干一票大的,给自己攒点棺材本,顺便给我我儿子攒点结婚钱。
“我踏马要去抢省府银行!”
苏尘的脸皮抖了一下,这个张龙虎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当着他这个炎夏镇守的面说抢银行?
“你打算怎么抢?”
苏尘觉得能劝还是劝一下。
张龙虎咬着牙说:“哼,我都计划好了,先去弄省府银行的建筑图,然后咱俩装扮成找工作的临时工,先应聘个扫地扫厕所的活,打入他们内部!”
苏尘一挑眉:“咱俩?”
张龙虎顿时眉开眼笑:“对,兄弟你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咱俩合力,绝对无坚不摧!
“这事儿我儿子我都指望不上!”
苏尘叹了口气,没纠结这个,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打入他们内部了之后呢?你打算摸清楚银行内部的运行规律再下手?”
张龙虎大手一挥:
“那不用,咱们都是银行内部人士了,这些排班什么的,他们肯定会主动给咱们的,用不着咱们去摸。”
苏尘撇了撇嘴,说:“然后呢?”
张龙虎自信十足地回答道:“然后当然是咱们先装出来勤勤恳恳的样子,好好干活,降低他们的警惕心理,和银行的员工打成一片!”
苏尘一边听一边敷衍地点头,盘算着怎么才能打消张龙虎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同时嘴里也应付着接了句:“你打算买通里面的人,内外勾结?”
张龙虎脸色一变:“那哪能叫勾结,那得叫联合!我都想好了,排班的、管财务的,这些都相处好了,然后我直接把银行卡号给他们!
“到时候咱们继续勤勤恳恳干活,他们按日子给咱们卡上打钱。
“这里头的收益,咱俩一人一半,绝对靠谱,绝对安全!
“所以我说我那儿子指望不上,他踏马的根本耐不住性子,干不了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事!”
苏尘听到这里,脸上的严肃已经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
他说:“张老,你说的这个抢银行的法子,是不是还能换个说法。
“这不就是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