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嫋嫋,你同阿姊说说,不然阿姊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姎被撞得一个激灵,在万萋萋眼神示意下连忙道。
“他认为我对他不够上心,想要我多...多喜欢他一点,可我明明一直将他放在心上的,”程少商直起瘫倒在不息身上的身子,“他上回出征我还给他缝制了盔甲,我都不曾给不息做过!我从未见过哪一个儿郎如他这般小心眼!”
听着少商斩钉截铁的话,万萋萋一手撑着大腿,迟疑道:“你...说的盔甲...是那副鸡翅膀吗?”
“那是鸳鸯。”少商纠正道。
“嗯,是鸳鸯。”不息点头。
万萋萋扯扯嘴角,但六公主发话了她也不敢质疑,“行行行,是鸳鸯翅膀,但你为何要用六公主作比较?这玩意儿你就算给六公主做了那六公主也用不上啊,照我说,霍不疑那厮定是醋了。”
“他醋了?他醋什么?”程少商一脸不解。
“咳,他这不是...”万萋萋瞄了几眼不息,“是...”
“萋萋阿姊你从前说话可不是这般吞吞吐吐的。”程少商道,“莫不是和我次兄定亲才会如此?”
“放屁!我万萋萋怎会因此事就变得同你一边扭捏作态,我那是...”万萋萋脱口而出,又反应过来眼神飘逸,往不息那边挪又始终不敢看过去。
“有话直说。”不息看着手上的盖头,若是少商不想成亲了,她是绣呢还是不绣呢?
得了六公主的令,万萋萋当即清了清嗓,“霍不疑分明是见你对六公主关心胜过他,醋了。”
程少商更加不解,“我不明白,我当真是不太明白。”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这些儿郎啊,欢喜时恨不得你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总是喜欢瞎吃飞醋,也不知道他们成日都在想些什么。”万萋萋一旦说出口了,便也不再忌讳,“以往你对六公主的关切便让他尤为嫉妒,如今你更是要从公主府出嫁,想来只有你嫁过去了他才能释怀。”
程少商轻哼,“那我便就不嫁了,我才不要和不息分开,他要醋便就醋去吧,我才不要理他。”
不息微微皱眉,正色道:“没有谁和谁是不会分开的,少商,不要依赖任何人,哪怕是我也一样。”不息有些懊恼,千算万算,教了少商许多能让她生存下去的技能,却没算到少商似乎对她产生了依赖性,而且是在少商嫁人前际才发现,这样的话,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少商呆呆道:“为什么?”
不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看见少商眼里升起雾气,“不息,你是不是...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如何了?”
破案了,少商这段时间对她的过度关心和为什么总喜欢和她黏在一起。
不息悟了,“其实,你若是很盼着我死,我也不是不能死上一死。”她诚恳道。
“你别胡说!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谁要你...谁要你那什么了。”程少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一旁的万萋萋低下头竖起耳朵,心中感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商的心上人是六公主呢,啧啧啧,看这打情骂俏的。
程姎默默把头埋得更低了。
不息无奈,“那你为何总是觉得我要不行了?我寻思着我也没什么事,但若是你喜欢玩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谁要你配合这个了?”少商伸出去拍不息的手转了个弯拍在了万萋萋的膝头,犹豫道:“那你真的没事?”
“需要让杜医官来同你说吗?”
“不用,我知道,杜医官也是你的人嘛,我才不信他的话,”见不息笑而不语,少商又愤愤道:“叫孙医官来。”
孙医官精于外伤,某种程度上算是霍不疑的专属医官了,程少商同他也算是相熟。
“都听你的,杳枝,去请孙医官。”不息体内那缕迟迟无法解决的反噬之力普通人是查不出来的,顶多查出来有些虚弱罢了。
万萋萋不明白,明明是听少商抱怨霍不疑,她还听得很起劲,怎么就突然叫上了医官,她试探道:“如此,那我和姎姎便先行回去?免得扰了六公主...看病?”
“不是看病,只是看看不息恢复得如何了。”少商认真解释道。
那和看病有什么区别?万萋萋腹诽道,若非刘公主在,这话她定是要说出口的,可惜,看病的是六公主,她万萋萋何时这般窝囊过?定是被姎姎影响力,肯定是这样的。
万萋萋伸手拉住程姎,“姎姎坐了这么久,定是累了,我陪她回去歇会儿,歇会儿。”
骤然被拉起的程姎懵懂道:“是、是、我有些累...了?”
程少商看得分明,哪里是堂秭累了,分明是萋萋阿姊怕了,但她也不是喜欢看人难受之人,“既如此,堂秭你便同萋萋阿姊一同回房吧。”
万萋萋便要拉着程姎跑路,程姎犹疑了一下,突然挣开万萋萋的手,回身对少商道:“嫋嫋,阿姊是对不住你的,如今只要你过得好,阿姊便为你高兴,切莫为了未来夫君太委屈自己,”她握着少商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道:“嫋嫋,你是阿姊平生见过的,最好的女娘,你值得最好的。”
说完便害羞的转头拉着万萋萋跑开,远远传来二人的争执声,
“姎姎你什么意思?嫋嫋是最好的,那我呢?”
“萋萋...自然也是好的...”
“我跟你说姎姎,你要是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可就要生气了,我对你还不好吗?没良心!”
“......”
跟万萋萋的大嗓门比起来,程姎的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到了。
程少商看着两人吵吵嚷嚷的身影,眼眶有些泛红。
“哭了?”
“没有。”
“分明就是哭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想哭便哭。”
程少商转头对着不息道:“真的没哭,我只是......觉得堂秭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摊上那样一个阿母,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平,若我阿母是葛氏那般,我做不到堂秭这样,所以,阿母喜欢堂秭而厌恶我其实是对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