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小六你现在感觉如何?”文帝一脸紧张。
“陛下,先让杜医官给小六看看吧。”越姮拉住文帝,给被挡的严严实实地侍医让出一条道。
“阿姮妹妹说的是,陛下不必太过忧心,还是先让杜医官诊治。”宣皇后端庄站在一旁,看向不息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担忧。
杜医官提着医箱来到不息榻前,瞧了瞧不息的面色,又把了把脉,
“回陛下、娘娘....”
“别整这些虚的了,朕问你,小六现在怎么样了?”文帝挥手止住了杜医官,坐在不息榻边,眼神关切。
“六公主脉象平缓,已无大碍,只是以往的调理方子不能再用了,待臣重新开一副......”杜医官又细细说了些注意事项,便下去备药了。
文帝探了探不息的额头,“小六现下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不息转头看向宣皇后,“母后,这是怎么了?”
被不息忽视的文帝也不恼,反倒松了口气,对着宣皇后笑道:“这孩子就是黏你,一醒便要寻你。”
宣皇后微微低头,“妾惭愧,都是妾没有管教好小五,才让小六受此大罪,还请陛下责罚。”
“诶~这与你又何干,若非有你精心照料,恐怕小六也...至于小五,也是该好好磨磨她的性子了,整日无所事事,也该读书明理了。”此话一出,五公主日后苦读的命运便被定下了,
越姮瞧着床上的不息虽眸色暗淡,但看着清醒,脸色也不再是高烧时的一片潮红,心下安定,“孩儿们大了也是该入太学了,若非陛下溺爱,舍不得孩儿吃苦又怎么会这般不懂事,小六也是,小五让你出宫你便出宫了?若非你身子弱,今日也该好好罚一罚,省得下回又乱跑。”
文帝听到越姮的话摸了摸鼻子,又听到越姮训斥不息,连忙拦住,“哎呀,小六才多大,你这话她没准都听不明白,罚什么罚,不罚,”转身摸着不息的头,“小六好好养病,等小六病好了,父皇带小六出宫打猎。”
越姮无奈,自小六在战场上早产,文帝便觉得愧对这个女儿,总是格外疼爱,
“好了,你们一个个也都累了,都去歇着吧,小六这里有医官照顾着,”文帝看着两个妻子都是面露疲色,尤其是越姮,虽看上去气色还好,但那次早产终究伤了元气,不能太过劳累,“都回去歇着吧,小六这里有朕看着呢。”
越姮同宣皇后对视一眼,两人显然都不同意,自己去歇着,让陛下守着像什么话。
“陛下...”
“行了,都别说了,你们是要违抗圣旨吗?”
越姮看着文帝将圣旨都搬出来了,知道文帝已经打定主意,翻了个白眼,
“那妾与阿姊便先回去了,陛下也切莫太过劳累,有医官照看着,不会有事的。”说完便拉着还想说话的宣皇后离开了。
宣皇后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任由越姮将自己拉了出去。
不息眼睁睁看着宣皇后远去,无奈的对上了文帝的脸,
【要不还是重新投生吧】
【不息,你要坚强。】
不息坚强的面带微笑,“父皇,儿现在好多了,您还是同母后一起吧,儿不想父皇因为儿太过劳累。”父皇两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文帝却以为小女儿病成这样还在关心自己,颇为感动,“小六是个好孩子,父皇没事,父皇陪着小六......”
不息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透着一股生死看淡的味道:可是我不想要你陪啊。
在熬过了几日深沉的父爱之后,不息终于以在以皇庄更适宜养病为由逃出了魔爪,
一抬抬的箱子运送进荒废已久的皇庄,引来四周好奇打探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主家要搬进来?”
“听说是来养病的。”
“哎呦,到这种地方养啥子病喽,我看呐,估计又是个被家里扔过来教训的女娘。”
“哪个挨训的会带这么多东西来,你怕是脑子坏了。”
......
不息出城养病一事并未声张,这是不息的要求,文帝只好暗中派人护送,避免再出现危险,
不息坐在封闭严实,只在窗口留下一条细缝透气的马车里,
没想到竟然是让霍家军护送,还真是......足以证明霍家在文帝心中的地位。
【不息,程少商还在庄子里】
【嗯,你去将她绑过来。】
【好...啊?你说啥?】小明一闪一闪的,【什么绑?绑什么?让谁绑?】
【让你去将程少商绑过来,不要让程家发现了。】
听着不息理直气壮的话,小明不由自主弱弱道:【可是我绑不了啊,而且委托是要你照顾她,不是绑架啊!】
【真麻烦。】
看到不息似乎放下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小明松气,然后看到程少商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整个团都呆滞了,
【你还是去绑她了!你怎么可以绑架!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没有去绑她,只是对外说需要几个孩子,她就被送过来了,看来那位二叔母对她果然很不上心。】
【啊?】小明收起炸开的光毛,【程家不是还有个大母在吗?她怎么敢的?】
【程家那位大母又不管事,少商只是个女娘,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在排排站的一群孩子里,不息点到了程少商,“你,上前来。”
在其他孩子或怜悯或嘲笑的眼神中,少商捏住了衣角缓缓上前。
“其他的都送回去。”
五岁的孩童面无表情,让随行的宫婢感到浑身发寒,恭敬应道:
“喏。”
不息也不管那群人,对着程少商,脸色柔和道:“别怕,我只是寻个玩伴,过来坐。”
少商不清楚面前这个穿着好看一副的小女孩要做什么,迟疑片刻后便大胆的坐到了不息身边。
“我什么都不会,你为什么不和他们玩?”
稚声稚气的女孩眼神明亮,毫无惧意。
不息让人端了盏酪浆给她,“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你明明就挺会长的。”
少商茫然的端起酪浆,这个东西好香啊,
她舔了舔唇,勉强想起面前的人刚刚说了什么,
“我挺会长?长什么?”
“长得好看呐!”
不息闪着微光的眼睛似乎带着温度,让双亲都不在身边饱受磋磨的女孩浑身涌出了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