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你还好吗?”小明有些担心的问道,他能感受到她此时心情不佳。
霍君然垂眸,“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小明当即心疼道:“不息,咱们不理她,她就是个没眼力的家伙!”
霍君然笑了笑,她只是想到了霍母当初那一声“怪物”。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一切都还好,发现她的眼睛没有光亮,以为她是天盲,霍父霍母一度很心疼这个孩子,格外疼爱,
直到慢慢发现她似乎能看见,霍母便开始有些害怕了,从不再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直到某日乍一看到她的眼睛,便尖叫出声“怪物!她是怪物!她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怪物吃掉了!”
发现霍母不对劲后,霍父及时将霍母带走,
粗心的男人带走了自己的新妇,却遗漏了自己尚不能翻身的幼女,
还是每日想到母亲这里偷妹妹发现了只有霍君然一个人,便偷偷将妹妹带了回去,
等到霍父想起来时已经过了一日。
为了他新妇,最后便干脆让大女儿养着小女儿了,还是大母发现不对,将他训斥了一顿,亲自安排了婢女老媪去霍君华那处照料霍君然,不是她不想将霍君然养在身边,实在是霍君华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放人。
无奈之下便只好这么安排了。
霍君然连翻身都做不了,啥也干不成。
脑海中却一声声回荡着那句“怪物”。
“怪物!她是怪物,杀了她!”
“肯定是这个怪物干的!”
“是怪物引来了天灾!杀了怪物!我们就有救了!”
“杀了怪物!”
“杀了怪物!”
.......
“不息?不息?你在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孤城,那群山匪手里的东西也与孤城无关,所以孤城惨案到底与霍家有什么关系?”
小明感叹,还是自己格局小了,看看,还得是小神明,一心一意只为了完成委托。
“这题好难啊,总不能是霍家剿匪剿到孤城去了吧?”小明头疼道。
“你刚刚说什么?”霍君然脑中闪过一丝光亮。
“啊?我说,总不可能是霍家剿匪剿到孤城去了吧......”小明底气不足道。
“剿匪..山匪手上的东西足以让人起事,兄长只想守一方安定没有雄心,但是文家那位有啊,若是文家那位决定起事,兄长必定会随同一起,现在四处起兵者众多,若是以丰饶两县为基点,孤城迟早会收于囊中,莫非是霍家去打的孤城?那也不对,若是攻打孤城,与霍君华有什么干系,那边只能是守城了,所以,霍翀会战死孤城,霍氏一族竟只有霍君华一人能活下来吗?”
霍家的人小明都查过了因果线,除了霍君华以外要么是红色要么是白色,白色的那几个要么是活不久的老人,多半是没活到那时候,要么是霍家从外面雇的下人,不会随霍家一起搬迁。
剩下的几个大概是因为一些意外没有去到孤城,
小明眨巴豆豆眼,“不息,世界意识在哭诶。”
看来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说还有一两分的不确定,在她晚上躺在霍翀屋顶听到霍翀和文家兄长的谈话之后就变成了十分肯定。
“这是在那处山匪的寨子里寻到的,文弟你看看。”霍翀将几片信简递给文弟。
文弟迅速翻阅完后怒气升腾,“烧毁城市!屠戮平民!暴敛重刑!还有这些....看来那群山匪不简单,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证据,霍兄,你可知这群人的身份?”
霍翀点头,“据那山匪所说,他们的首领恚一是戾帝身边亲卫,因不愿再替戾帝做事,便出逃至此,担心戾帝杀人灭口,还偷出了这些信简以保命用,寨子里有十三人是戾帝大军里的逃兵,其余人是他们逃亡路上收纳的流民。”
“虽是逃兵,却做了些好事,”见霍翀面色低沉,又问道:“怎么了,霍兄?”
霍翀脸色难看,难以启齿道:“在找到这些信简的地方还寻到了许多粗绳,和妇人的衣裳饰物,”想到他去伙房收敛尸体时看到一地半生半熟的肉块,霍翀握紧了拳头。
显然文弟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但同样脸色难看,“霍兄可将那些妇人解救出来了?日后替她们...”
“她们被吃了。”霍翀打断文弟的话,
文弟愣愣道:“霍兄说什么?”
“我没能救出她们,她们被...那处地方藏在伙房里。”
“嘭!”
“那群畜生!”文弟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但同时心中涌出一丝后怕与庆幸,幸好他的阿姮回来了,幸好他的阿姮没事。
显然霍翀也想到了,“文弟,是为兄对不住你同阿姮,我定亲自向阿姮赔罪。”
“霍兄这是做什么?若非霍兄相救,阿姮恐怕...”后面的话他不敢想,更不敢说。
霍翀却摇了摇头,“并非是我,我赶到的时候,山匪只剩下了一个活口。”
“是...阿然?”文弟张了张口,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时还觉得自己疯了。
见霍翀点头之后,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先前说多亏阿然妹妹也只是以为阿然对小西山熟悉,所以提前找到了越姮,并借着地形躲过了山匪的追捕,拖到了霍翀赶过去,却没想到小阿然有大能量,竟然将山匪一锅端了。
霍翀本意只是不想占妹妹的功劳,却不是想看文弟发愣,无奈道:
“阿然的事暂且不提,你如今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