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白梦菲惊恐地问周名宣,“这是……”
周名宣平静地说,“刚才我报警了……”
警察很快来到了顶楼。
他们走向潘佳美。
“请问是潘佳美女士么?”
潘佳美点了点头。
“请你配合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潘佳美抬起头,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我们怀疑您与今天发生在城北福利院的投毒案有关系,请你配合我们做调查。”
潘佳美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站了起来,跟着警察走了。
白梦菲见潘佳美被警察带走了,趴在了周名宣的肩膀上,肩膀不停地抖动,发出细微的却又悲伤的抽泣声。
她紧闭着双眼,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无忌惮的流淌,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白梦菲颤抖的哭泣声让周名宣的,他抬起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想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
侦探叹了一口气,他很理解白梦菲此刻的心情。
世事无常,人的关系也是如此的脆弱。
很多看似完美的家庭,却早已是千疮百孔。
他对白梦菲说,“虽然很残忍,但潘佳美做的坏事,她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谢冰清虽然介入他人婚姻,但她及时退出,是潘佳美得寸进尺,把她逼上了绝路。”
白梦菲擦干了眼泪,她轻轻地推开了周名宣的怀抱。
“你的母亲,亲姐妹,都找到了,你应该感到不幸中的万幸。”
白梦菲抿了抿唇,“谢谢你,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我父亲能够康复过来,我们一家人能团聚。”
侦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刮目相看。
虽然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却能很快地从悲痛中走出来,认清现实,积极应对。
他从兜里拿出几张检验单,递给了白梦菲。
“白女士,这些检验单,能证明你和林悦是谢冰清和白成君亲生骨肉,以及白梦琳和你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白梦菲接过这些检验单,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心也跟着变得很沉重。
交完材料,侦探就离开了。
白梦菲对周名宣说,“我想先去病房里看看父亲,然后再去看我的妈妈。”
“行,我陪你去。”
……
他们来到白成君的病房。
两个护工正在给他翻身。
白梦菲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但她忍住了不让它流下来,她要坚强,她要支撑起这个家。
“白小姐,你的妈妈找到了么?”
其中一个护工问白梦菲。
白梦菲有些尴尬地说,“找到了,她有事离开了。”
“那就好,白小姐,你回去休息吧,我们会照顾好白先生的。”
护工阿姨平常的几句话,却让白梦菲再次红了眼眶。
白梦菲和周名宣又回到了谢冰清所在的医院。
已经是凌晨了。
谢冰清却仍然没有睡着,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到来一样。她想了很多,把这些年的过往都想了一遍,毫无倦意。
林悦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眼里全是她的母亲。
晚上,母女俩聊了很多,他们也聊到了彼此的过往。
原来这些年来,她们都过得很艰辛,太多太多的心酸、无奈。
谢冰清心疼她的女儿在孤儿院长大,无亲无靠。
林悦心疼她的母亲过得孤苦的生活,身体还那么差。
两个人聊着聊着,把关系拉近了,林悦也真正地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心疼和关爱。
谢冰清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亲生骨肉的关怀,她又重新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期望,她不再对自己残缺的身体感到遗憾。
她只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补偿自己的女儿,把这些年丢失的时光都找回来。
她也很担心女儿是否在意她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健康的身体。
林悦却告诉她,无论她怎么样,她都是她的母亲,会一辈子守护着她。
白梦菲和周名宣到达医院时,林悦正用盆子打了热水,准备给母亲擦脸。
白梦菲推开门,谢冰清抬起头,眼底燃起了希望。
“妈妈。”
白梦菲直接跪在了床前。
林悦手里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有些震惊,同时一股酸涩的味道涌上了心头。
谢冰清立即想要拉白梦菲起来,但她的手上还还输着液。
白梦菲立即轻轻地扑到了谢冰清的怀里。
“妈妈,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
周名宣站在门口,不忍心去打扰他们。
他感觉心底一阵灼热,眼睛也变得湿润了。
谢冰清心潮翻腾,夹杂着幸福和心酸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轻拍白梦的背,“都是妈不好,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们,让你们天各一方。”
林悦鼻子一酸,眼睛也变得模糊起来。
白梦菲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水,但她的眼里满是对母亲的浓浓的爱意。
谢冰清有些担心地说,“女儿,我的身体不太好,我也不想影响你的生活和工作……”
白梦菲擦干了泪水,她听到这些话之后,心如刀绞,巨大的酸涩与痛楚再次涌上心头。
“妈妈,我现在事业做得很大,我有能力把你照顾得很好,你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会让我很难过的。”
谢冰清哽咽道,“孩子,妈妈知道你的心意,但妈妈害怕别人因为我而伤害你,毕竟你是做生意的,商业形象很重要的。”
周名宣走了进来,他笑着对谢冰清说,“谢阿姨,如果您能够留在梦菲的身边,让她照顾你,对她的商业形象反而会有很大的助力。”
“人们会说,白梦菲对母亲爱护有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对象。”
周名宣的这些话让林悦和白梦菲都对他刮目相看,谢冰清也对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白梦菲笑着说,“妈妈,就是这个道理,就让我好好地孝顺你吧。”
谢冰清也就不再推辞了,两个女儿都在身边了,她觉得这是它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白梦菲站起来,她情绪复杂地看着林悦,声调有些颤抖,“我应该叫你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