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商人靠自己亲爹续命,纪老先生受无妄之灾,活生生在病床上躺了八年之久,命在旦夕。
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飞过洋流,飘到每个社交平台上,一时风声鹤唳。
纪银星一直注视着纪中良,少年白净的脸颊此刻显得有些苍白,更有细心人看见他似乎在发抖。
看着无辜又惹人怜,有几个心软的阿姨忍不住擦眼泪,“这么好的孩子,跟年画娃娃似的,命运怎么忍心待他不薄?”
“纪中良还是个人吗?他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可怜了纪少爷,自己至亲的爷爷居然是被亲生父亲所害。”
“可怜的孩子,朱喜凤那个跋扈的女人对他肯定不好!”
“不要说朱喜凤了,就纪中良那个私生子,那个什么玩意儿就是好东西吗?指不定怎么欺负纪少爷呢!”
“这一家三口,真不像纪老爷子的种,坏透了!”
纪中良听着一堆人对他指指点点,彻底瘫软在地。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下来的名声,全完了!
以后谁都能戳他的脊梁骨,说他不仁不义,杀害亲生父亲!
他明明已经能动了,却瘫在地上,双腿软成一团棉花。
“不是的!不是的!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无数的指责声钻入耳膜,纪中良突然大吼,“是他,是他先抛弃我的!我是他儿子!他孙子是天才他孙子是神童,可我就不努力吗?!是我要生来就平庸吗?!”
“他孙子十岁生日,我查出心疾,这也是我的错?!”
“他凭什么说让我休息!我努力学了这么久,我要的就是一句休息吗?!”
“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就想让别人取代我!我是一个人,我不是机器!”
“谁也不能决定我的命运!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
纪中良怒吼出声,濒临崩溃的绝望让他面容扭曲,整个人再也没有刚才的精英模样,反而像地狱来的野鬼。
“所以,你就续走亲生父亲的生命!所以你就不顾他的死活!所以你就忽略他的养育之恩!纪中良,你自私自利,丧尽天良,到现在还为自己狡辩!”纪银星厉声质问。
“哈!”纪中良突然大笑,指着纪银星说,“你名义上是我的儿子,到底是谁的种还不一定了!”
纪银星长眉一挑。
识海里的原主也是一愣,他,他居然不是纪中良的种!还有这好事!上天待他不薄!原来他也有幸运的时候!
“纪中良,你我合作多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这种畜生。孩子今天过生日,就算你不待见他,你也不能这样诋毁他!”
“诋毁他?!哈哈!老爷子把他当个宝一样,不仅把他当个宝,把我那早死的前妻更是当个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俩个生的种呢!”
他刚说完,纪银星一记响亮的巴掌就甩了过去。
现场一片安静。
纪中良直接被打懵了,捂着自己的左脸愤怒道:“你打我!”
“这一巴掌是替爷爷打的!”纪银星给他的答复是霸气地甩完另一巴掌,直接让他对称,“而这一巴掌,是替那个过世多年,可怜的女人打的!”
纪中良两边脸肿得老高,台下的人却连连叫好,“打!该打!渣男!畜生不好!”
“连自己的媳妇和老爸都能诽谤!算什么东西!”
“就是,自己无能,把锅甩到女人和老人身上,废物!”
纪中良原本是想让台下的人对自己共情,可怜他的遭遇,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你们懂个屁!我那老子对他妈,那种好正常吗!谁家把儿媳妇看得比儿子重!不是有鬼是什么!”纪中良跟暴躁的野狗一样吼着,仿佛有什么大病。
“那肯定是你媳妇人品好!人家配得上公婆的宠爱!你妈妈对你媳妇肯定也好!”
“……”纪中良竟一时无言,印象里,自己的母亲对他媳妇也是好到不能再好。
他看着台下这一群群全部偏了心眼的人,心里渐生恨意。
都是瞎子,全部都是瞎子,眼看着纪银星这个所谓的天才成年了,老爷子说要让纪银星继承纪氏,全部都顺风倒。
“你们都是墙头草!两头倒!颠倒是非,黑白不分!”
“我辛辛苦苦二十年,替纪氏做牛做马,你们什么都看不见,就因为我的一点过错揪着不放!”
“你们都有问题!全部都有问题!”纪中良也不知道哪里得的力气,突然站了起身,他阴郁的脸色如魔鬼亲临,双眉紧拧,“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明白,那就没必要再明白!”
纪中良抬手一挥,宽敞的草坪上突然围了一圈黑衣人,全部都是手持枪械。
人群中有人尖叫,慌乱地挤成一团。
“纪中良你疯了!”
“纪中良你想杀人灭口!”
纪中良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咬着下唇,一脸的杀意,“那又如何。”
纪银星离纪中良最近,却是最淡定的一个,他冷静地拍了拍手,“难怪你会选这么个好地方,秋遇岛四面环海,离了游艇,就是天然的囚笼。纪中良,你倒是好谋算。”
纪中良冷冷一笑,“没点谋算,怎么能在不得宠的纪家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呢!”
“是吗?只是你再想一想,自己是不是还有命来享受。”纪银星双眸微眯,森寒地打量起他,“你借走的阳寿,也到尽头了,我给你倒数吧!”
“不可能!还有一个小时才到时辰!”
“是吗?那你看看,睁开眼的那是谁!”
纪中良心中陡然一跳,如过山车一样急剧下落,视线的尽头,是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纪老先生。
纪中良双唇颤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