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年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好在其他人都不介意,导演等人更是躬身哈腰的很是客气。
开玩笑……这可是晏氏钦点的女主演,他们哪敢不恭敬?
云年入座后,她大概看了看剧本。
《山海遥》是大女主类型的剧本,讲述的是女主是修行门派中的小师妹,因同门背叛而被抽了灵根贬出山门,她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后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的故事。
导演等人眼看着云年看着剧本时的神色一点点的发生变化,从惊讶再到茫然到怀念又到悲痛……不由都愣了神。
不会吧?只看一个剧本梗概,云年的情绪就代入进去了?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以为那只是一个剧本,而在云年眼里,那是她曾经历过的一生。
她曾在那个仙侠世界里从仙门坠落到凡尘,失去一切,无比凄惨。
她想通过召唤强有力的灵兽来达到复仇目的,可她没有了灵根,也没有天赋和血脉,召唤来的灵兽纷纷弃她离开,唯有一只雪蝶停在她的指尖,轻轻扇动双翼,并主动与她签订了契约。
她从孤身一人起,那只雪蝶便一直陪着她,一直到许多年后,她遇到危难,雪蝶为了救她,硬生生献祭了自己的灵力、躯体、以及神魂,将她重新推回了云端。
看着剧本,云年回忆着过去,她的手一直在发抖,看到最后时,她更是落下了泪来。
云年放下剧本,轻声道:“很抱歉,我先出去平静一下。”
云年走了出去。
周围人一脸惊诧。
尤其是景晗和董儒二人。
他们认识的云年是强大又坚强的,几乎不会露出脆弱一面,更是从未见过她流泪哭泣。
可是如今,居然只是看了一个剧本就哭成这样?
二人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剧本。
有这么感人吗?
其实云年会落泪,也不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在过去的经历。
而是她终于知道晏辞是谁了。
能够如此清楚她一切经历的,谁又规定一定是人呢?
她在每个世界都不是孤单的,她身边总会有陪伴她的生灵,有雪蝶,有雪狼,有寂墨,有师父,还有很多很多。
正是因为有他们的陪伴,才造就了如今的云年。
云年站在走廊里,拨通了晏辞的电话。
晏辞声音一如既往沉稳温柔。
“年年……”
“小白,是你吗?”
云年声音带着哭腔。
“你是小白,是寂墨,是阿雪,是逃杀中帮我到最后的少年,是教导我一切的师父……对吗?”
晏辞沉默了片刻,声音微哑。
“是。”
他写出了《山海遥》剧本,就是想隐晦了告诉云年他的身份。
只是他本以为云年只会以为他是那只雪蝶而已,却没想到云年如此聪明又如此敏感,居然都猜出来了。
“对不起,年年,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这些,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怕云年会不信他。
云年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哽咽。
“所以你会知道我的所有喜好,就连做的菜的味道也和我一模一样,因为就和我的过去只有你一样,你的过去也只有我。”
晏辞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我是因为你而存在的。”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彼此的影子一样。
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他们只拥有彼此,只能互相依靠和陪伴。
云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了句。
“晏先生,等我回家。”
晏辞轻声笑着。
“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云年回到小会议室,她已经不哭了,但眼圈还是红着的。
一屋子的人就怔怔看着她。
唯有导演激动的不轻。
“想不到云年小姐居然只看了一遍,就对剧本了解的如此深入,情感代入的也快的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吧。”
云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什么时候开机?”
“三天后。”
导演也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所有人员早就已经各就各位,就差几位主演熟悉剧本,如今云年对剧本理解的如此深入,导演很是惊喜。
针对剧本的研讨会开了半天后结束,离开前,云年从导演那里看到了一份人员饰演的名单。
云年自然是女主,董儒和景晗演她的另外两只灵兽人身模样,让她意外的是秦晚晚也有出演,是那个陷害她的恶毒同门,戏份不多但也不少,就连蒋欢也有位置,是她在凡尘历练时遇到的一位很善良的凡人女子,同时也担任片头曲和片尾曲的演唱者。
至于时洲和黎渊,二人都不是圈子里的人,对演戏没有兴趣,导演邀约失败后也就作罢。
而名单里雪蝶的扮演者,则是一个问号。
雪蝶在剧本里只有在献祭时短暂的出现了人类模样,只有不到两分钟的镜头。
云年不由猜测,问号或许是代表还没定下该让谁来出演?
再往下翻名单,云年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祁蓝。
但她的戏份微乎其微,只有几个没有台词的镜头。
但这几个镜头却贯穿全场,看上去不是为了让她来演戏,更像是为了让她待在片场一直看着其他人演戏一样。
云年摸了摸鼻子,就猜测这大概是晏辞的恶趣味。
结束后,云年迫不及待的让冯越带着自己去了晏辞的公司,当然,又少不了一番变装。
她刚一出现,懂事的前台便拨通了晏辞的电话。
晏辞也果断扔下一办公室等着他处理问题的经理们跑了下来。
云年还是在电梯外等他,电梯门一开,她就扑了上去。
只是上一次是笑着扑的。
这是一次是流着泪扑的。
她不是爱哭的人,但这一刻忍不住。
不仅是因为终于重逢而喜极而泣,更重要的是心疼。
他曾经陪着她走过那么多的世界,很多个世界里他连人的身体都没有,甚至连言语都不能。
可他还是一世又一世的找到她,帮助她,教导她,陪伴她,为她受伤,为她惨死,多次在她眼前骨断筋折,甚至被挫骨扬灰。
每一次,每一次晏辞都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毫无保留的对待她,姿态近乎卑微,也近乎虔诚。
他心里有多苦,多难,又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