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没有说出来。
他沉默下来,皱着眉,将已经脱了玩偶衣的晏辞浑身上下扫视一遍。
身材看着不错,有锻炼痕迹,应该也有八块腹肌。
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貌,单看露在外面的眼睛……勉强凑合吧。
见时洲一直在打量晏辞,云年就很不乐意了。
她把晏辞往自己身后一拉,仰着头瞪视过分高大的时洲。
“看什么看啊?这么喜欢看别人男朋友,你自己找一个去啊!”
“……”
虽然但是,他就算找,也只能找女朋友……
晏辞就很喜欢云年维护自己的样子。
祁蓝原本是追着时洲跑的,看到时洲停在云年面前时,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恨。
下班回来路过广场的吃瓜三人组再一次目睹了这个场景。
三人默默举起小手拍巴掌,两眼放光。
蒋欢:“修罗场啊修罗场!”
董儒:“跟着年姐就是好,每天都有修罗场看!”
景晗:“当然是站正宫姐夫啊!正宫姐夫加油,我看好你!”
祁蓝咬着牙,小声嘟囔。
“云年的男友每天都这么有空,一定是无业游民。”
对,没错,一定是空有其表只有皮囊,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那种吃软饭花花公子!
秦晚晚正经过她身边,听到了这句话,不由翻了个白眼。
“真酸。”
虽然吧……她也挺酸的。
但相比云年,她更看不上的还是虚伪又做作的祁蓝。
祁蓝没想到自己嘟囔的这一句会被秦晚晚听到,她面色难看了一些,忍不住就想反击,却见另一边忽然走来了另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一路走到云年身前,对云年恭敬打了个招呼,之后看向云年身边还捧着布朗熊的男人。
“老板,公司那边出了一些小问题,需要您去处理。”
长荣姿态恭敬,虽然已是中年,但西装笔挺,身形修长匀称,一举一动都沉稳老练的让人挑不出错处。
晏辞目光微深。
只是小问题的话,他留在公司的人自己就能解决,需要让他亲自出马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问题。
云年轻轻推了推他。
“回去吧。”
晏辞点了点头,俯身在云年唇上吻了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
他并不担心云年,毕竟云年强大的不需要他来担心。
只是热恋中的情侣,哪怕分离一天,都会让人有不舍感。
晏辞跟着长荣走出这条街后,才上了车。
车子行驶中,长荣看了看后视镜里晏辞身上脏兮兮的白衬衫。
“晏总,换一件衣服吧。”
晏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漆黑的两只小手印,忍不住笑出声。
他换了长荣准备好的另一件衬衫,之后看向长荣。
“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是洛成安。”
长荣神色冷了下来。
“他开始发疯一样的咬着我们公司不放,他名下的除天姮之外的其他公司也在不计成本的挖我们的合作方。”
晏辞神色平静。
“是因为晏远。”
晏远几次三番出现在祁蓝周围,让洛成安怒火中烧,他放弃了曾经想和晏氏合作的想法,转而想整垮晏氏。
可晏氏根深叶茂,哪是他能折腾动的。
至于抢合作方这样的手段就更低级了。
晏氏一直以来的合作方是几代人在维护的,是在一次一次的合作中建立的联系和信任,若真是因为一些利益就能挖走,那样的合作方也不是晏氏需要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晏远那边……”
长荣神色无奈了些许。
“他那边或许是借着您的名头借惯了,尝到了甜头,现在每天都用着您的名字花天酒地的,导致您风评被害……”
还被人录视频放上网了,现在好多人都在骂“晏辞”花花公子,早晚会败光家产,甚至说的更难听的也有。
晏辞倒是不在意自己风评如何。
他指尖敲了敲扶手。
“没关系。”晏辞说道:“他很快就有事情要做了。”
……
看着晏辞离开,秦晚晚看向祁蓝,语气轻飘飘的。
“人家的男友可是大老板级别的人物呢,你猜错了哦。”
祁蓝面色难看。
她很想说,不就是一个老板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她身边的老板更多,无论是洛成安还是晏辞,哪个不比云年身边的那位厉害啊!
忽然祁蓝想到了什么,她目光微闪,计上心来。
祁蓝也知道自己在上个节目里人设崩的太厉害,导致这些人都不待见她,所以她也没特别往前凑。
只是柔柔弱弱的站在不远处,一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时洲。
就跟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
于是时洲也感觉到了。
他忽然就想到了当初那个勇敢上前帮助他的小姑娘,不由有些心软。
他见云年不搭理他,便转身走向了祁蓝,又被祁蓝引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云年知道祁蓝又想了什么招,但她懒得理会,只打了一个哈欠,回去睡觉去了。
这个夜晚,有三个人没回桥洞。
黎渊没回。
他找了个又小又破的黑网吧睡了一宿。
祁蓝和时洲也没回。
祁蓝在一个胡同旮旯哭了半宿,说她这些年的委屈和不易,而时洲不忍心离开,就在旁边一直安慰。
流浪汉大叔也终于敢小心翼翼回家了。
他裹着破凉席,在离众人远远的旮旯里缩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晚晚一醒来就看到了他,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尖叫,把众人都给惊醒了。
蒋欢睁眼看着秦晚晚尖叫指着的方向,也吓了一跳。
流浪汉满脸脏兮兮,凌乱的胡茬上还沾着散发出一股腥臭味的鱼骨头,头发很长又油腻腻的打缕儿,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他也被尖叫声吓醒了,正一脸懵逼地把手伸进衣服里挠痒痒,隐约露出下方皮肤上的皴和一些脓包。
蒋欢带着几分慌张问:“你……你是谁啊……”
流浪汉瞪着眼珠子瞅她,也不说话。
于是蒋欢更害怕了,秦晚晚尖叫的声音也更大了。
还是云年一边叠睡袋一边道:“这里是他家,是我们占了人家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