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媛被绑了一整天,反绑的手已经发麻失去知觉了,她又饿又渴,蹬了蹬腿示意夏飞。
夏飞把她嘴里的抹布拿了下来,听听她想说什么。
“我想喝水,给我买瓶水喝。”
夏飞又开始癫狂地笑:“你都是人质了,怎么还搞不清楚状况?”
“还像个大小姐一样命令我?你想喝水,得求我。”
“夏飞,你别太过——”
夏飞又把抹布塞回了她的嘴里。
“你想好了再说。”
叶媛瞪着眼,没一会儿又开始点头蹬腿。
“我求你,求你,给我买瓶水。”
夏飞一脸得逞的笑意,把自己脚边那瓶喝了一半的水递给叶媛。
“你……这是你喝过的,你给我买瓶新的,我要喝新的……”
夏飞直接把水往她嘴里灌,动作十分粗暴,水浇了叶媛满脸:“嫌弃我喝过的水,是不是?我非让你喝!”
叶媛一边尖叫一边躲开那个瓶口。
夏飞不让她躲,用手捏住她的腮帮子,强迫她张嘴,叶悠被迫灌进一大口水,呛得疯狂咳嗽。
“行了,你在这待着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破旧的教学楼里早就不供电了,此时一片漆黑,只能靠着窗外的月色照明。
叶媛有点害怕,声音都打颤:“我这样怎么睡觉?这里这么黑,又这么脏?”
夏飞假装配合地问:“那我给你开个五星级酒店?”
叶媛还以为他在说真的,激动道:“可以,我给你钱,我手机里有钱……”
“你还真是天真。”
夏飞把抹布塞回她嘴里,故意说:“你别害怕。这里晚上可能会有虫子、老鼠、蟑螂。”
“它们会陪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唔唔……唔唔唔唔唔……”
叶媛的呜咽声回荡在夜晚空旷的教室里。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夏飞就回到了废弃教学楼。
叶媛显然一夜没合眼,眼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
她看见夏飞手上拿着一柄生了锈的西瓜刀,甚至都没有力气做出太大的反应了,只是身体往后缩了缩。
夏飞耍了几下手里的刀,然后用新买的手机卡给姜茹再次拨打了电话。
“怎么样,一千万准备好了吗?”
姜茹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了不少:“准备好了,但你要让我先听听媛媛的声音。”
夏飞啧了一声:“真麻烦。”
他把手机递到叶媛嘴边:“来,你随便喊几声给你妈听听。”
叶媛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是已经足够姜茹认出她的声音了。
“媛媛!媛媛你还好吗?”
夏飞把手机拿走了,开了免提:“我把她嘴堵住了。声音你也听到了,够了吧。”
“好,你别伤害她。钱怎么给你?”
夏飞听到姜茹的话,声音里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和姜茹的对话上,脑子里仿佛已经被一千万元的钞票塞满了。
“你把钱放到我指定的地点——”。
突然几个人从教室后门破门而入,迅速地把夏飞压制在了地上。
叶媛松了口气。
警察来了。
她的饥饿、疲惫、委屈和困倦一起袭来,晕了过去。
--
“媛媛醒了!”
“媛媛,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痛?”
叶家一家人团团围在叶媛的病床边,家人的温暖让叶媛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哭着说:“爸妈,哥哥,我好害怕,他还拿着刀,还不给我吃喝,还,还把脏抹布塞我嘴里……”
姜茹心都碎了,她抱住叶媛拍了拍她的背。
“宝贝不怕了,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已经被抓走了。”
叶媛咬紧了牙根,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叶悠,自从她出现,自己的灾难就不断。
夏飞是她的哥哥,本来经历这一切的,应该是叶悠,而不是她!
她恨夏飞,更恨叶悠。
叶铭渊恨得牙齿痒痒,恨不得把夏飞打一顿:“媛媛怎么会莫名其妙被他盯上?”
他联想到叶悠的那通电话,问道:“是不是跟叶悠有关系?”
叶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害怕自己主动找上夏飞的事被家人发现。
她垂着眼,不敢与家人对视:“哥,都过去了,不管那些了。”
叶铭渊心疼地摸了摸叶媛的头:“媛媛,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总是受人欺负。”
“你放心,那个夏飞,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叶媛软软地靠近叶铭渊的怀里:“哥最好了。”
而叶修慈沉默着站在一旁,面色沉重。
--
叶悠一段时间没看到夏飞再来学校,叶媛也请假了一周。
上下一联系,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还是拜托了柳秘书私下帮她查一查,否则她这段时间都不敢随便出门了。
柳飞白的效率果然快得惊人,很快就把夏飞因为绑架勒索被逮捕的消息告诉了叶悠。
叶悠松了口气,夏飞这个麻烦自己把自己解决了,她轻松多了。
正好她很久没去简霄的酒吧了,她决定今天去看一看。
柳飞白听见叶悠说今天不需要接她放学,有点惊讶:“小姐,您要去……酒吧?”
在他的印象里,叶悠很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但也不是会去花天酒地的人。
叶悠双手合十对柳飞白说:“我不是去喝酒的,柳秘书,能不能不要和爷爷说,拜托拜托。”
柳飞白通常都是见到叶悠冷静稳定、倔强坚强的样子,偶然看到她孩子气的一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把奄奄一息的叶悠从夏家的杂物间里抱出来的样子。
那时候脆弱得只剩一口气的雏鸟,如今羽翼渐渐丰满,变得有些耀眼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笑意:“好的小姐,我不说。”
--
酒吧里的气氛很热烈,因为那个艺名叫“又夏”的少女时隔几个月之后,又回来驻唱了。
叶悠仍旧带着口罩和棒球帽,但从她清冷的嗓音里好像能听出一丝不同。
在曲调温柔的旋律里,少女的歌声让人感到宁静又治愈,像是具有穿透力的物质,充盈着酒吧这个小小空间里的每一处。
简霄和旁边的人碰杯:“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跟我打赌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唱歌也很好听吧?”
涂钦阑用酒杯和简霄碰了一下,但是没有喝,骨节分明的手在酒杯的边沿摩挲:“她为什么戴着口罩?”
“她说不想让熟人认出来。”简霄解释道,“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还在上学。”
简霄不怀好意地凑到涂钦阑耳边说:“涂钦少爷有兴趣?想看人家的长相?”
涂钦阑倒没否认,但表情很不耐烦地把他推远了一些。
简霄被他推走,又自动靠了回来:“不过你今天刚回国,就到酒吧来,你都不先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吗?”
涂钦阑心不在焉地说:“只有老人才相信算命的话。什么五芒星的胎记,上哪去找?”
简霄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涂钦少爷也太惨了,要凭着一个胎记去找对象,难道要路上一个一个抓起来问有没有长胎记吗?”
涂钦阑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台上那个少女。
他把眼神收回,顿了顿才调侃道:“滚。那你的天命之女长着块乌龟状的胎记,你快去找吧。”
叶悠已经唱完了最后一首歌走下舞台。
简霄远远朝叶悠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在叶悠背着吉他走向他们的时候,涂钦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正专注地看着她。
少女的身板在四十几寸大的吉他的衬托下显得有点娇小,短款紧身连衣裙下的身材姣好,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引得酒吧里的很多男人回头看。
她微微垂下头,单手摘下了口罩。
涂钦阑眼底倏地划过一丝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