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百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充满震惊的眼睛看向了李婶。
“李婶，你给病人做着手术，然后出来帮我包扎了嘛？”
“而且麻药还打少了？”
李婶憨憨笑了笑说道：“没问题的，那位病人的手术要持续好几个小时呐。”
“我出来是没问题的。”
靳百川听到李婶的话，心里暗道：“谁信你的鬼话…”
不过靳百川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催促着李婶说道：“那你还不快去看看病人。”
“那我就不送你了？”李婶笑眯眯的说道。
“不用送。”靳百川干笑着回应。
看着李婶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靳百川甚至都在怀疑里面究竟有没有做手术的病人了…
“林白，我们也先走吧，不打扰你的妈妈了。”靳百川把感冒药都装进了口袋说道。
低头看去，却见林白浑身颤抖，眼神死死盯着房间里面的一道小门。
眼中，渐渐的冒出了炽热的兴奋。
靳百川对林白这眼神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就是刚才他看向自己鲜血的表情！
“林白，你没事吧。”靳百川低下身子问道。
林白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头，满眼通红的抬头看向了靳百川。
“靳百川，有血腥味，好闻的血腥味！”
靳百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林白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看着林白死死咬着牙，口水依旧止不住的从嘴里流出来的时候，靳百川心里莫名的发痛。
这症状，已经完完全全的上瘾了呀。
靳百川苦笑着开口：“我们回家吧。”
林白却是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靳百川：“靳百川，你带我进去闻闻。”
靳百川扭头看着屋里的小门，是铁做的。
上面有一个方形的玻璃，玻璃上沾满了油渍…
没有把手，是有一个圆孔的锁在门上。
靳百川领着林白慢慢挪步到了小门的边上，强烈的血腥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林白更是直接甩开了靳百川的手，趴在门上贪婪的闻了起来。
靳百川顺着那块充满了污秽的玻璃往里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里面有一个大的方台！
方台上，种满了花。
靳百川认不出来是什么花，但通过气味，靳百川可以肯定的是。
这花散发出来的味道，和刚才小海递给自己那胶管里面液体的气味一模一样！
房间里，似乎还摆满了仪器，但怎奈玻璃的清晰度有限，靳百川看不清楚。
尝试性的推了推门，推不开。
林白此刻那娇小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贴在了门上，嘴巴一直在门框的缝隙上蹭。
如此贪婪的模样，不由得让靳百川想到了小时候乡里饿了很多天的流浪狗。
当靳百川给它食物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着急往上凑。
“我们走吧。”靳百川轻轻拉了拉林白的身子。
林白的身子，已经发软了。
双眼却是流露出了满意地神采。
靳百川不忍心，他怕让林白再闻下去，身体恐怕会出什么状况。
想来李婶不想让林白来她的医院，也是这般顾虑吧。
林白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嘟囔着说道：“我不走，靳百川，要走你走。”
“你要是不走的话，你妈妈一会就过来了！”靳百川厉声喝道。
仿佛靳百川的这句话，如同天空雷震，直接将这林白的脑子穿了个通透。
急促的呼吸慢慢地消失了，林白的双眼也是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眼色。
双腿微微发颤，最终林白忍不住靠在了门上。
不过四五岁的孩童，此刻却像个大人一般冲着靳百川咧嘴笑了笑。
苍白的嘴唇一笑，嘴皮都有些干裂了出来。
林白轻轻咳嗽两句：“谢谢你，百川哥。”
“你这个小屁孩。”
“终于喊我哥了哈。”
靳百川弯下身子将林白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林白闻了大量的血腥味之后，果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贴在了靳百川的身上，脑袋也无力的顺着靳百川的胳膊往下坠。
靳百川提了提林白的身子，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林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靳百川嘟囔说道。
林白缓缓开口说道：“百川哥，你说我是不是罪犯的儿子，为什么我会喜欢血腥味？”
“难不成…”
林白的语气顿了顿，随即无奈地开口说道：“我体内有犯罪因子？”
靳百川伸出手拍了拍林白的后背：“想什么呐，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估计就是小时候你妈妈给乡里人看病看伤的，你闻习惯了吧。”
“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克制住就没问题。”
林白的脑袋在靳百川的肩膀轻轻点了点：“我知道了，百川哥。”
如此听话，却又如此凄惨的林白不由得让靳百川心生怜悯，温柔的解释道：“为什么你妈妈把医院从你们家里搬出来呐，肯定是为了你这个病。”
“我这是个病嘛？”林白问道。
“是的。”
“我妈妈不知道。”林白说道。
靳百川了然：“怪不得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直躲着你妈妈。”
林白却是直白的开口：“百川哥，我觉得我妈不是医生，最起码不是正经的医生。”
“医生哪有不正经的呀。”靳百川笑了。
林白却是悄悄地把嘴靠近了靳百川的耳朵：“我妈妈杀人。”
“什么？！”
靳百川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林白，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亲眼见过。”林白低声说道：“尽管我妈妈什么都不说，但有一次还是被我偷看见了。”
“你没开玩笑？”靳百川问道。
林白摇了摇头：“百川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嘛？”
靳百川沉思了片刻，随即开口道：“你先说来我听听。”
林白终归是个小孩，没有什么多余的心眼，直接开口说道：“百川哥，你以前是警察吧。”
“是。”
“那你一定会探案子吧！”
“会。”靳百川点点头。
林白将自己的脑袋强撑着从靳百川的肩膀上起来。
眼睛盯着靳百川，缓缓出声。
“你能帮我调查一件事嘛…”
“我怀疑…”
“是我妈妈杀害了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