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阳镇,因为没有官府管辖,所以鱼龙混杂,聚集了一大群穷凶极恶之徒,地下势力无比猖獗。这么多年来,倒也慢慢形成了它的一套规则。
大大小小的帮派,不计其数。
柳刀门,几乎算是南阳镇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无论是地面上开客栈,还是青楼,赌坊,虽然他们从来不经手,可每年要交给他们的“租金”却是一笔天文数字,不光靠着这些,还有过往商队所交的“过路费”等等,当然,交了这些,柳刀门也不至于拿钱不办事,不光是在南阳镇,还有方圆百里的山匪,柳刀门都会沿途打好招呼,确保你的货物能安然无恙离开荒野。
林家富饶,每次走货的时候沿途打点,出手丝毫不吝啬,与沿途各势力包括这柳刀门这些年来也算的上是关系不错,按理说,想安稳离开南阳镇应该轻轻松松,可问题就出现在了林秋良身上。
哪怕林秋良醉心于读书,可毕竟是林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次跟着商队出来,也算是林钰山准备让他慢慢接触林家的生意,当然,他也做的不错,条条框框安排的极其稳妥。
到了这南阳镇,按惯例交上了过路费,便稍做停留,准备等着与姬逍会合,可机缘巧合之下,他带着刘启在街上闲逛,顺手救下了位被人追杀的女子,这件事,他自己倒没有放在心上,可好巧不巧,这女子,赫然就是如今的柳刀门门主——柳如意。
林秋良相貌自然是不差的,再加上常年读书,跟在大儒莫修身边,林家家教又很严,没有沾染上富家子弟的纨绔习惯,在金陵,那股子儒雅温润的气质几乎算的上是大街小巷的姑娘的梦中情人了,就像无数狗血江湖故事一样,柳如意对林秋良一见钟情了。
林秋良当然不愿意。
可据说柳刀门的前身是雄居都障山一带劫富济贫的叛军,后面秦太祖手底下的那位恶名昭彰的“人屠”白落率领墨羽骑平定国内叛军,顺手便将十万里都障山从头到尾血洗了一遍,柳岩的父亲,那位已经病逝的柳老门主依仗着自己不俗的拳脚功夫带着几个亲信逃了出来,机缘巧合下流落到了南阳镇,便在此安了家,短短几年,也打下了柳刀门这份尚可的家业。
从小被在父亲耳濡目染下,柳如意也保留了不少的匪气,眼见林秋良拒绝了她,居然派人扣下了林家的马车和货物,说什么也不放行。
哪怕是这些日子,林秋良想尽办法,甚至找了其他几个在南阳镇有些地位的帮派,让他们帮着协调,可那位柳门主,软硬不吃,表明了只要林秋良娶她,就放行。
听完刘启的讲述,看着满脸郁闷之色的林秋良,饶是以姬逍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哑然失笑。
李云鹤更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眼神古怪的望着自己家大少爷,说道:“大少爷您娶了那柳门主 一切不都解决了嘛。”
姬逍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办法。”
林秋良瞪了眼李云鹤,满脸通红的说道:“你们能不能有点靠谱的主意。”
这叫什么事啊。
也不能怪他,任谁遇见这种事,也没有办法。
可如今货物已经被扣下好几日了,这是他头回跟着商队,让他如何不焦急。
“是那位柳....嗯姑娘不合你的心意?”姬逍见状,继续问道。
“表哥”,林秋良站起来,丝毫没有读书人的风范,有些恼怒。
见他脸皮薄,姬逍哈哈一笑,也不逗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不过看他的样子,姬逍心里也有了几分明了。
可也让他犯了难,毕竟,有关情爱之事,姬逍的了解说不定还不如毛都没有长齐的李云鹤知道的多呢。
“要不,我带着兄弟们趁夜色去把马车抢出来?”刘启试探着出了个馊主意。
“你快闭了吧”。林秋良看傻子一样,烦躁的开口。
各处有各处的规矩,先不说在人家的地盘上,你那几十个镖师能不能抢到出来,关键是,你林家又不是只做这一锤子买卖,现在坏了规矩,以后还走不走南阳镇了。
刘启挠了挠头,也反应过来,讪笑着坐了下来。
几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林秋良只能表示,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放弃这批货了,堂堂林家大少爷,总不能为了钱,去出卖色相吧。
突然,一位中年人走进了客栈大门,环顾四周,看见姬逍他们几个后,露出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林秋良皱了皱眉,刘启起身挡在了他面前,目光不善。
来的是柳刀门的人。
中年汉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家门主,干的事确实有些.......
他弯着腰,抱拳恭敬的说道:“林公子,我家门主邀请几位午后去赴宴。”
林秋良无奈的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中年汉子也不多留,主要是有点丢不了这个脸,说了时间和地点后,就匆忙离开了。
“表哥。”林秋良可怜兮兮的望着姬逍。
“走吧,”姬逍起身,伸了个懒腰。
“去准备一下,然后去会会这位有趣的柳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