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沈魌,完全顾不上去捡这些珠子。
眼见着那些鬼都要跟着其他人跑了,沈魌当然要能杀几只杀几只。
五分钟后,剩下的鬼全都跟着逃跑的人一起进了墓园。
在这漆黑的夜色当中,一旦距离远了,就不容易再看到这些鬼的存在。
鬼是飘在空中的,可人却是靠着双脚在地上跑。
听着那些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沈魌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追。
那些鬼现在分散的太开了,又都是在空中飘着的, 速度也太快,没有必要去追了。
沈魌把錾子放回牛皮包里,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黑珠子。
一颗,两颗,三颗......
沈魌边捡边数。
刚刚她一共杀了十二只鬼。
可捡到十颗珠子后,沈魌却发现,地上没有珠子了。
发现这一点,沈魌瞬间瞪圆了眼睛抿紧了嘴角。
有人敢摘她的桃子?
沈魌环视一圈,很快就发现,墓园大门外面的一辆车后,正躲着一个人。
那人把自己的身子藏在车后,但是从沈魌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他被灯光拉长的影子。
沈魌拎着锤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车边走。
到了车边,沈魌停下来,垂眸看着躲在车边的男人,声音平静的开口,“给我。”
正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的男人,在听到沈魌的话之后,身子一僵,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二十多岁。
大概是这两天过的并不好,此时胡子拉碴, 嘴唇也有些苍白干裂,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沈魌只扫了一眼他的长相,就冲着他伸出了手,“给我。”
男人身子抖了抖,眼神有些飘忽,不敢和沈魌对视,“什...什么?”
“我的珠子。”
“什么...什么珠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魌从没想过去掠夺他人的东西,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拿她的东西。
“给我。”沈魌冷冷的看着男人,“如果你觉得你比那些鬼更厉害,能打得过我,那你也可以选择不给。”
男人面上露出了迟疑,但也只是一瞬,他的双手都藏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护住珠子。
见他仍旧没有要给的意思,沈魌也不再废话,拿着锤子的手缓缓抬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要朝男人头上敲去。
刚刚还嘴硬的男人,看到铁锤距离越来越近,赶忙举起了手,“别打!别打!我给你!我这就还给你!”
他口中说着话,人也缓缓站了起来。
刚站直身体,男人的一双眼睛就四处乱瞟。
周围没有其他人,也不见一只鬼影。
男人眼底冒出一丝欣喜,再次看向沈魌的时候,没了刚刚的惧怕, 反倒是嬉皮笑脸起来。
“小美女,你不怕鬼吗?怎么就敢直接去和鬼打架啊?
你手里的这锤子是用什么做的?是不是开过光?为什么能对付鬼?我之前用别的东西去打鬼,根本就打不到。
对了,我刚刚看到,你好像还拿着一个别的,那是什么?是装包里了吗?
反正你也有两个武器,不如给我一个,咱们一起对付鬼,还能做彼此的帮手,你说好不好?”
男人的嘴就像是开了光,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往外蹦。
沈魌又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女孩儿,看到男人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男人明显就是不想把珠子还给她。
不仅如此,这男人甚至还打起了她锤子和錾子的主意。
沈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没有丝毫情感的笑,“你是不打算把珠子还给我了?”
男人闻言,赶忙又道,“说起这珠子,这珠子有什么用啊?是不是什么宝物?你都有那么多了,把这个给我吧?俗话说见面分一半——”
不等男人继续说下去,沈魌迅速的伸出手,朝着男人的手腕抓去。
男人想躲,但是速度却没有沈魌快,被沈魌抓个正着。
“你抓我干什么?见我不给还想明抢是吧?那些鬼又不是你养的,爆出的宝物大家见者有份,我拿一个怎么了?你都有那么多了,还要跟我抢这一个,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自私?”
男人的嘴喋喋不休,说话的同时,还想用另一只手去掰沈魌的手。
但沈魌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沈魌手上用力,抓着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男人的手背在了他的身后,牢牢的按压在他的背上。
这个姿势下,男人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吱哇乱叫。
对于男人的话,沈魌充耳不闻,把锤子放进背包后,用手掰开男人的手掌,把里面的黑珠子拿了出来。
沈魌把黑珠子放进包里,仍旧没有松开男人,就这样钳制着他往墓园里走。
男人奋力挣扎,在发现挣扎都是徒劳之后就服了软。
“你要带着我去哪儿?我错了,我不该拿你的珠子,现在珠子你也已经要回去了, 就放了我吧!”
沈魌不吭声,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
进到墓园里后,沈魌站定,侧耳倾听了一番。
哪个方法的尖叫声凄惨,哪边的鬼就比较比较多,沈魌带着男人就朝着那个方向去。
随着逐渐靠近,不仅各种声音听的更清楚,血腥味儿也扑面而来。
哪怕路灯和月光再怎么昏暗,也能看到地上大滩大滩的血水,混乱的血脚印。
那蜿蜿蜒蜒的血色拖拽痕迹,不知道通往哪里。
偶尔还能在看到一些残肢断臂和碎肉,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血腥又残忍。
这样的场面,沈魌前世已经见过许多次。
就是比这更恐怖的,沈魌也不是没有见过。
不能说习以为常,但至少不会恐惧。
沈魌面色淡定,脚步不停。
男人却是被吓的惊叫连连,越发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美女!大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拿你的东西,也不该胡说八道,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不要把我喂鬼啊!”
男人边说边哭,声音都开始嘶哑。
哪怕沈魌站在男人的身后,看不到男人的脸,也能猜到此时他那一张脸有多磕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