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顿时紧张了起来,“多....多高?”
“小字一个二百,大一个号加四十。你那块碑大小有限,能刻的最大号的字,应该是四百一个。”
沈魌刚说完,就见小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沈小姐,你可真爱开玩笑,你这价格一点都不贵。”
“???”
沈魌心中正觉得奇怪,就听小张又道,“现在在上面刻字的那些师傅,用打磨机的,一个最小的字体都要三百块了。
那些手工刻字的,一个最小的字要五百。
沈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被发了好人卡的沈魌,久久无语。
这才一天,价格竟然就已经又翻了一倍还多,看来她还是比较有良心的。
该买的东西沈魌都买了,现在空间里还有一万多块的现金。
不缺钱的沈魌,也没打算坐地起价。
“就按我刚刚说的价格来,你要刻碑文吗?”
“要!”
“那就走吧!”
“好好好,我这就带沈小姐过去。”
两个人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小张的墓碑前。
沈魌盯着墓碑看了片刻,问小张,“你都要刻什么?”
小张憨厚一笑,“就刻张成功之墓吧!”
五个字,一个字四百,一共两千块钱,他还能出得起。
“好。”
沈魌答应着,打开背着的牛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锤子,还有一个大小合适的錾子。
张成功挑选的这个墓地位置还可以,靠着台阶,附近刚好有个路灯,倒是不用想别的办法弄灯了。
沈魌蹲下身,只扫了一眼墓碑的大小,就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直接就开始凿。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极有韵律。
张成功站在一旁听着,不仅不觉得吵闹,甚至觉得十分的清脆悦耳。
他的视线下意识跟随沈魌手中的錾子移动,看着光滑平整的墓碑上,渐渐呈现出笔画,又一点点变成他的名字,他就觉得十分的心安。
张成功也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但也顾不上探究,只一心欣赏沈魌刻碑。
作为墓地推销员,张成功没少看人刻碑。
不管是用打磨机还是手工雕刻,他都是见过的。
可这么久以来,没有哪一次,能带给张成功这种感觉。
看着沈魌刻碑,就像是在看一场视觉盛宴,让人十分的享受。
那个张字刻完的时候,好像闪了一下金光!
张成功愣了一下,又用力的眨了眨眼。
难不成是因为灯光昏暗,所以他出现幻觉了?
张成功很想问问沈魌,需不需要手电筒照明,可看着沈魌认真却没有一丝表情的侧脸,张成功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
刻五个字对于沈魌来说,并用不了多长时间。
随着最后一笔刻完,沈魌站了起来,拿着工具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墓碑仔细的看了两眼,心中也觉得很满意。
沈魌偏头看向张成功,“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张成功闻言,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完全没有!沈小姐技艺超群,是真正的大师。我这就把钱转给沈小姐。”
沈魌拿出手机,先让张成功添加了她的微信,紧接着就见张成功转了两千块钱过来。
沈魌也没客气,直接点击接收,“这边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沈小姐......”
“怎么了?”
“你今晚...是要住在这儿吗?”
沈魌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啊!买都买了,不住不是浪费了吗?”
沈魌说完这话就走了,只留张成功一个人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张成功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沈小姐的话,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
沈魌顺着台阶往上走,一路上耳边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到处都是人来人往。
墓园原本应该是清净的地方,可现在热闹的就像是菜市场一般。
但沈魌知道,也就这一晚上了。
等明天晚上,就是另一种热闹了。
沈魌来到自己的墓地边上,周围倒是没什么人。
之前选墓地的时候,沈魌特意选的这一排,除了她的墓之外,剩下的全都已经葬了人。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邻居。
周围是没什么人,但是远远近近的嘈杂声却不断,睡觉是肯定不能睡了。
有这么多人在,沈魌也不可能进空间。
早知道这边是这么个情况,还不如直接回出租屋。
沈魌正感叹着,就见一个人影逐渐靠近。
是张成功。
张成功手里抱着个东西,到了沈魌面前停下,“沈小姐,我那边有多余的睡袋,特意给你送过来一个。”
沈魌接过睡袋,“多谢。”
张成功仍旧一脸憨笑,“沈小姐,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
“你问。”
“就是......这好端端的,那些有钱人怎么都来买墓地给自己刻碑啊?这大晚上的,他们有家不回,偏偏要来墓园里搭帐篷,这是什么新的野营吗?”
一口气把心中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张成功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听到张成功问这些,沈魌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会觉得奇怪的。
沈魌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成功,“活着的时候要住的舒服,死了之后也不能草草了事,他们大概是想提前来体验一下。”
张成功, “......一起来体验吗?”
“这样更有氛围,住的近一些,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张成功下意识的赞同点头。
说的好对,他竟然无法反驳。
张成功走的时候,背影都有些恍惚。
沈魌也没多看他,可怜的孩子,到了明晚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为什么了。
沈魌并没有打算睡觉,睡袋自然也用不上,被她暂时放在了一边。
打开牛皮包,拿出工具,沈魌也开始了敲敲打打。
不是在墓碑上敲打,而是在大理石的围墙和柱子上雕刻花纹。
这不是沈魌心血来潮,而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直觉,让她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