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来来往往，各色各样，好似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从街角之中走出这样一个颓废的青年。
现下最要紧是先去找到她。
程序左顾右盼。
突地，听到不远处一阵嬉闹笑声。
“谢谢你们来陪我过生日！”
他听到那嬉笑之中熟悉的声音。
刚是一回头，猝不及防撞入一双眼眸之中。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过膝的白色连衣裙，并没有几分点缀更显得她水灵灵，三月的南方仍旧有几分寒意，搭配了一件粉色的小外套，映衬得她面若桃花。
他们的眼睛长得很像，丹凤眼微微上调，眼尾拉长，只不过她的眼睛稍圆更显得人畜无害一些。
棕褐色的眼瞳倒映出人影。
他知道，她看到他了。
那笑意戛然而止。
做了那样多的准备，然而在落地的瞬间被全部打破，甚至不给他丝毫反应的时间，当即逼迫着他接受面前的场景。
她一如记忆之中的美好纯洁，身边好友二三欢声笑语，若是让人知道她有他这样一个不堪的哥哥……
程序只要一回想到自己现下颓废邋遢的模样，衣服上沾满了泡面和烟的味道，羞愧难当，只想要逃离。
这样的念头刚是闪烁，程序的身体已经更加诚实，转身毫不犹豫就走。
他听到身后她安抚朋友，“等等我有点事马上回来！”紧接着是追上的鞋跟声。
可是知晓她在追逐着他，程序反倒更加紧张，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甚至直接小跑起来。
“你等等！”她在后面喊着。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跟在他的身后喊。
“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嘛！”
那个时候，他总会带着无奈的微笑回过头来等待她。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只想要跑。
这就是他准备许久，最后决定在这一天来见她的结果么?只是为了在她的面前羞愧难当落荒而逃。
若是系统此刻还在身边，大抵也是要嘲笑他一句。
作壁上观冷漠旁观一切好似没有感情的玩家，原来也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刻。
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等等！”她追得气喘吁吁，气急了直接一甩手。
“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要是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看我了！”
……
程序忍不住顿住脚步，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哥……”只到她带着哭腔喊出这一句话，程序终于缓缓回过头。
三年未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个子倒没有长高，也是，都多大了，怎么还会长个子。
她一把扑了上去，直接扑到兄长的怀里，双手勾住紧紧勒住，埋头在胸口。
“哥，你怎么才来找我……”
是他的错，不该留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独。
哪怕是那三年无尽的黑暗，程序都从来没有后悔过“惩恶扬善”做出那样的选择，然而在面对她的这一瞬间，突然心软……
若是当年，若是当年，他没有……
程序嗫嚅，迟疑好一会，还是忍不住抬手摸在她柔软的发旋上。
“生日快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