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发黑的木头所支成的人形，脸上胡乱的画着黑眼睛大红唇，脸颊两侧的位置还扑上了粉，即便如此伪装，可是如何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大活人。
身上潦草的套着上红下黑的民国服饰，显而易见套在躯体之上格外的不合适。而在那木偶的手上还用红色的绸缎栓着打个一个结。
营造出它带着他往前走的假象么?
程序眼睛眯了眯，他的目光顺势往下滑，看到了那双鞋。鞋子根本没有穿在脚上，不过是用绳结绑在其上罢了。
他顿时意识到。
这不是刚刚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绝对不是。
程序无比笃定。刚生牵引着他走，与他拜了天地的……绝对不是现下眼前这个连脸都没有的木偶。
可是他却无法解释为何前后会换成不同的人。有什么意义么?
根本容不得他思考更多，那“媒婆子”已然上前来，手臂抬起，木指节掐住他的下巴往脸侧一扭。
分明只是一具一碰就会倒的木偶，却有这样大的力气，掐得他脸上肌肤微微下陷，完全被胁迫着扭过了头。
“媒婆子”似乎在打量他。
“新娘生得可真标志。”
他听闻到有人窃窃私语。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小心说胡话被神降罪。”
……
他们在说什么?
程序被摁得头脑发晕，眼睛一闭一睁之间，那在面前的木偶们也好似穿上了人的皮囊，化为了那本来的村民们。
媒婆扭着“他”的脸来回看了一遍。
“就是她，没错。”在媒婆身后，更幽远的声音，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薄凉和不屑。
似乎是……那法师在说什么?
“是。”得了肯定，媒婆子当即应答，眼神往后示意。身后立刻迎上来一人，手上端着盘子，木盘子上摆着一把银白色的剪刀，看起来格外新，刀口锋利。
他们要做什么?
之间媒婆子提着剪刀凑到他的脸侧，听闻咔擦一声，耳畔发丝应声落下，媒婆子一把拽住，放回剪刀攥着那发丝从不知道哪里拿来的红丝带扎起。
“舌尽断口含发，牛头马面不问询。”
法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是什么意思?程序感觉自己陷入一场局里，现在所遇与之前在烟雾之中所见并无差别，只是更多的细节，他分辨不出。
大概副本也知晓这些怪异的设定玩家未必懂得，竟然十分贴心的给出了解释。
[有些习俗认为，若是将死人的舌头割去并将头发丝含在嘴里缝起来，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勾魂之时，冤魂便不可与地狱府衙言说甚至还会遭到嫌恶。嘴若是缝上便无法喝汤进不了轮回。]
寥寥几句，他明白了。
大概就是割了舌头因此无法向阎王告状，嘴里含着头发嘴巴缝起来，便无法喝下孟婆汤无法落入轮回。
而现下那法师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他不觉得法师只是为了科普……而是……
果然，肩头被人一把摁下，身下早已准备好木板，整个人就这样被一把摁倒直接磕到身下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