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乏的感觉席卷了整个身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轻飘飘的如同躺在棉花上深陷其中挣扎不得。
疲倦之后是无尽的茫然和无措。
一道阴影落到了他的脸上，程序抬眸，看到了拿着橙汁戴着帽子墨镜穿上了一件花衬衫和沙滩裤正在看戏的陈续。
少年嗦了一口果汁，单手摘下墨镜，饶有兴趣的观察这他。
“啧。看X你的表情，果然见到的不是什么好事。”少年挑眉，眼神里带着些许戏谑的调笑，满脸都写着“看热闹”几个字。
程序懒得解释更多，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他根本无法赞同或者否认陈续的话。TIME世界毁灭，而他也同这毁灭的世界一同毁灭，于旁人来说许是无比恐惧的事，但是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其中端倪太多，他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会是将来当真会发生的事，又或许本就只是一场梦罢了。
更何况。
他逃避已经太久了，现在想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他要的不是TIME世界毁灭，而是他完成所有的游戏最后回到蓝星回到自己的现实世界。
不知道那究竟是真是假，是过去还是未来，与他又能有什么关系。
但是许是因为正巧上一个副本是《白》，倒是无形之中给了他无尽的信心。那是他所构建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就算已经发生也能因为他的想法而改变。所以就算他所见到的是真实的未来又如何，就算现在已经预料了他的注定死亡将来又怎么样。
他可以改变。
知晓一些从“不变”之中“变化”，这不正是他说给蝴蝶王听的话么？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无聊。”少年叹了一口气，“你总是不回应我。”
他倒委屈了？
明明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却又格外难缠的少年，这才让程序无端的遭受了这些罪。
“有点累。”程序本可以不回答的，但是他还是开了口。
“哦，也是。”还好少年赞同了他的话，将手中的墨镜一起拿捏在拿着果汁的手里，空出一只手来，伸向他。
程序耗尽力气正仰躺着，而少年站在他脑袋顶上以一种俯视他的姿态，即便现在伸出手来，也像是一种施舍。
这个动作……
他刚刚也见过。
可是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几乎一样的姿态，为什么给程序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呢。
虽然他只看到了那个世界里的一只手而已，甚至无法看清来人的脸，但是就是无端的信任对方，将对方看做自己的伙伴。可是现在分明看着陈续的脸看着他这个活生生的人，程序却觉得自己内心毫无波澜。
少年是在怜悯他么？
无所谓，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也不想跟旁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他更不想跟别人建立无间的伙伴关系。
但是……
利益至上。
个人的习惯在利益趋势之下，是可以改变的。
于是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少年的手。